绮罗见李三娘并未觉得她轻浮不知羞后,胆子也大了一些,倾身向李三娘靠近,“女医师,最近这处还会流出些东西来。”
李三娘只听这几句话,心中就有了数。
“这种疼痛如何?是涨涨的?还是针扎似的?
你有这种感觉已有多久了?这处的肿块儿你是何时发现的?
你可有生产过?近来月事如何?......”
一连串的问题,让春翠和绮罗听了个头昏脑涨,尚未婚配的春翠听到后来,脸上也起了红晕。
李三娘看着面前两人的不自在,只得解释道:“咱们都是女娘,这处就同那五脏六腑一般,女娘人人都有的。
这有了病症,也实属寻常,不必不自在。
我这般详细询问于你,也是为了了解症状,好为你开方治疗。
你尽管放心,你之病情,出了医堂的门,除了咱们四个,谁也不可能知道的。”
春翠虽然不敢再自作主张的说话,但听了李三娘这般说,心中就道:“李婶娘说的可真对,这找个女医师看病,可是比男子好多了。”
春翠眼中带着担忧的看向绮罗:“阿姐,女医师都这般说了,你好好想想,回话于女医师啊。”
绮罗想了想,才对着李三娘回话:“约莫要有半年的功夫了,一开始还只是......”
“你躺下,撩起衣裳,我看看到底如何。”
既然都是女娘,话也说到了这个份上,绮罗也不再羞赧,起身躺到了里面靠墙的诊床上。
秋香早就一把拉上了门帘,让内里成为一个独立的空间。
李三娘先是净了手,擦干了水,又搓热了之后,才上手触诊。
这一动,就感到了绮罗这是散发的形态不一的小肿块。
绮罗的脸颊粉扑扑的,倒是给她本来有些苍白的脸增添了一抹亮色。
李三娘也瞧了绮罗里衣上被浸湿的地方,如此,李三娘心中就有了数。
等几人再次面对面坐好的时候,李三娘就直接开了口:“娘子这是乳癖,不是什么大病,是女娘到这个岁数上最为多见的病。
只要按时吃药,切勿情绪激动,犹忌生气,若是能保持心情畅快,对于病情是最为有用的。”
李三娘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绮罗脸上的表情,见她嘴角下瘪,紧皱眉头,脸颊紧绷,就知道这必是有事。
“这病,一为肝郁痰凝,二为冲任失调。
二者有不同之处,娘子能否说说自己是为何生气?
我好据此判定为何,再对症开方。”
按理来说,医师一般不必要了解病患具体是为何生病,首要的自然是“家丑不可外传”,次要的就是,医师要是倾听每一人诉说,这半天的功夫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只听一人说话就是。
但,在与梁老医师的教学之中,李三娘意识到,此时的医师,尤其是治疗这种需要对症开方的有水平的医师,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说,都是兼任着“心理治疗师”这个角色的。
当然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先开方给病患,若是病患用了没治好,自是知道是另一种情况,只要再改个药方子就是了。
不过,既然李三娘有这个本事,自是愿意一步到位,也就问起了绮罗为何会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到底是什么样儿事儿让她生气抑郁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