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芷揉了揉额头,做出无奈的神情。她前世最讨厌数字,偏偏选了会计专业,从此一入苦海深似仇,虽然没有好好听课,可到底还是学了几分精髓。对于这种古代原始记账的账本,名目简单,直接明了,运用最基本的会计知识便能顺利解决。
“我、我也不知道为何,有一天我醒来后,突然就现自己会算账了,我不想你们担心,便一直没有说。”
红香细想,想着年前那天小姐醒来后的异样,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小姐,我以前也偷学过一点,或许能帮上忙。”
徐芷见她俩并未追问,松了一口气,将账本递给她,又吩咐睦翠院中会识字的人到屋里来,将上辈子学的基础会计知识编成口诀教给他们。
每日早上徐芷按时刻过去仪门,点卯理事,到了中午便回屋算账,不到三日的功夫,就将去年并今年的账目全部理清。
徐芷准备汇总,红香捧着三本账本过来,一脸疑惑道:“小姐,我觉这些账本里有对不上数目的账,并且都不是小数。”
徐芷停下手中的活,将她手里的账本接过来,将红香标记的地方一一翻看,果真都对不上号。
有些亏缺虽被补上,但却是断断续续地填补,有些则干脆没了后续。再看这些亏缺出现的日期,恰恰是徐姜氏嫁进徐府后才出现的。
徐芷眼珠一转,立马差人去徐姜氏那里要求拿总账,被徐姜氏一口拒绝,说本来就是让徐芷进行二次复查,若是拿了总账,就失去了复查的意义。
徐芷二话不说,立刻吩咐许嬷嬷的家眷到外面悄悄探查,只要是有关姜家的事情无论大小,一概报上来,又吩咐许嬷嬷到各院去打听,看徐姜氏以往与哪些人交往过密。
这边,徐姜氏见徐芷派人来拿总账本,以为徐芷耐不住性子,不过查了几天账便支撑不下去,心中一阵窃喜。
又过了两日,许嬷嬷来报,是徐姜氏每月都与赖家婆子见上一面,这本来没什么怪异之处,只是那赖婆子原是外面庄子上的人,专门分派看管徐家别院,轻易不到本家来。
许嬷嬷让许升去查赖婆子,结果现赖婆子表面上隶属徐家别院,但有一大半的时间是花在城北的一间庄子里,而那间庄子的主人竟姓姜!
徐芷放下账本,很是兴奋。得来全不费工夫!徐姜氏让她查账,企图让她出丑,却没想到竟被她钻了篓子,不仅查清了账,而且还抓住徐姜氏的小辫子。
如果她没猜错,那庄子定是徐姜氏挪用家补置办的!徐芷一想到徐姜氏那瞠目结舌的模样,心中很是舒爽,对许嬷嬷笑道:“我道她那套点翠头面是哪里来的,原来竟是这样来的!”
过了半日,许升又来报,说有人在姜氏的那间庄子闹事,被打得个半死。
徐芷心中一思量,吩咐许升去打听那个被打的人是什么来头,务必将其闹事的原因弄清楚。
许升本就是过街坊做买卖的,因许嬷嬷在徐府当差,平日里得了徐府的庇佑,又常听许嬷嬷夸徐芷的好处,做起事来愈卖力,将姜氏庄子的底细以及打人的原委摸了个透彻。
“被打的是个书生,姓吕,三个月前用自己的传家宝做抵押,从庄子里借了银两,好不容易凑足了银两想将传家宝赎回,却因为付不起翻了一番的利息钱,闹着求庄子的人善心,将传家宝还给他。庄上的人哪会这么好心,一顿乱打将吕书生赶了出来,将他身上的银两也抢了干净。”
许嬷嬷学着许升的语气,一字不漏地说给徐芷听。徐芷听完,撑着下巴俯在案上笑道:“啧啧,狗仗人势,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徐姜氏当真是大胆,不仅置办了田地,还放高利贷,为了敛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徐芷想到什么,问道:“嬷嬷,徐府这么大的家业,难道还不够她用的吗?”
许嬷嬷答道:“小姐有所不知,当初少夫人接管后院的时候,侯爷并未将府上所有钥匙交给少夫人,而是按每个月的月例派人将钱交给少夫人。”
徐芷长长地哦一声,“就算是按月开支,徐方那边给的月钱数目也不小吧?”
许嬷嬷想了想,点头:“侯爷身家殷实,又位至极贵,每个月交给少夫人的家用至少有三千两。”
庄稼人家五两银子够吃一年,三千两银子,除却建造楼阁,单说后院普通开支,再怎么花,三千两也是足够的!
“她还真是贪心。”算清了这笔账,徐芷吩咐许嬷嬷道:“你让许升偷偷将那吕书生留住,给他一些银两,让他去官府相告,报上徐府侯爷夫人的名号,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再多找一些苦主,写个联名信一纸告到大理寺!
放利息钱是违法的行为,这条禁止收放利息钱的明文可还是当年徐方亲自撰写的!她倒要看看,徐姜氏这次还怎么躲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来,留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