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打完这场仗,要好好款待款一下布洛恩爵士才行——就不把他带回国了,直接交给卡林迪亚舰队的水手们吧。
他们之前被帝国先遣军折腾的那么惨,一定有很多话想要和这位舰队司令聊聊。
“安森·巴赫!!!!”
踏破火海的卡斯帕宛若冲出地狱的厉鬼,挥舞着浸血的长刀迎面袭来。
六十公尺…安森目光聚焦在左手的怀表上,头也不抬:“开火!”
喷涌的枪焰再次点亮战场,上千枚铅弹撕裂烟幕,宛如蚁群般扑向那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血痕的身影。
破碎的火花再次绽放,宛若在大地上盛开的焰火。
机械重复着射击动作的风暴师士兵们脸上已经露出了几分惊恐,慌张不安的望着对面仍在缓缓靠近的“厉鬼”。
面无表情的安森仍旧无动于衷,内心计算着双方之间的距离。
对方姓“赫瑞德”,换句话说除非意外,否则他的血脉之力大概率应该和“龙骑士”有关。
路易·贝尔纳曾经说过,所有天赋者的“血脉之力”的能力,条件或者代价,都和他本人潜意识中对自身的理解有莫大的关联。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并且和身体器官无异的力量,是所有“天赋者”身体的一部分;所以相对的,这种力量的使用不可能毫无代价。
按照对方的表现,这种能力可谓相当的强硬——基本可以当做一种范围性技能,并且防御的范围越小,防护力度就越强。
从刚开始只是削弱炮弹爆炸的余波和流弹,到现在能顶着几百只步枪集火齐射,这份防御力已经堪称恐怖;如果是施法者,对面就算站着一个亵渎法师,安森也不会有丝毫惊讶。
但这不是魔法,这是血脉之力。
威力越强,副作用和代价也就越大…心底默念的安森抬起目光,视线聚焦在五十公尺的位置上:
“开火!”
刺眼的枪焰再次燃起,数以百计的铅弹撕裂空气,在卡斯帕身侧发出凄厉的怒吼,试图阻拦他的脚步。
不对…这不是问题的重点,真正的关键应该是这份能力的“弱点”究竟在哪儿?
如果说这是足以让卡斯帕·赫瑞德刀枪不入,那么他大可孤身冲阵,一个人完成斩首行动,根本用不着动用远征军已经所剩无几的士兵。
从对方孤注一掷中,安森能感觉到绝望的气息…四十五公尺,身后的风暴师士兵们再次扣动了扳机。
“砰——!!!!”
叮当作响的火星继续炸裂,卡斯帕的速度明显比刚才更慢了,挥刀的幅度越来越小,每一步都显得无比吃力。
再如何的暴虐,狰狞,恐怖…都改变不了他已经是个八十岁老人的事实。
所以关键点还是在强度吗?
“…这是一种蕴藏在你血脉中的力量…你身体的一部分…有的专注于身体的强化,有的会影响到周围的人,有的存在于精神层面,有的甚至能预知到某些即将发生的事情…每个人的血脉之力皆是独有…和对自己的认知程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记忆中,路易·贝尔纳是这么说的。
对力量,对自己和对血脉之力的认知,会塑造血脉之力本身,最终用能力来影响外在…这就是血脉之力的强大之处,也是帝国强大的根基。
在黑暗时代,掌握着最多血脉之力的帝国,就是凭借这份力量碾压全世界,确立了她独一无二的地位,并且被冠以“帝国”之名的。
没有多余的词缀,没有任何代称,因为她的名字本身就塑造了这一切,因为整个秩序世界,都是“皇帝的国家”。
血脉之力,就是这一切的起点,也是所有“骑士”的骄傲。
所以他们在绝望之下不是选择体面的投降,而是孤注一掷,赌上骑士的尊严,用“决斗”的方式挽回他们在战场上失去的尊严。
在满盘皆输的时候,希冀于个人的力量能够逆风翻盘,创造“奇迹”。
三十公尺…计算着时间的安森突然迈步上前,朝着浑身浴血的卡斯帕·赫瑞德走去。
“很好,这才像话嘛!”
卡斯帕大声赞叹道,同时停下了脚步:“让我们像个真正的天赋者那样,用刀剑说话吧!”
“全体都有——停火!”无视了对面叫嚣的厉鬼,面无表情的安森沉声喊道:
“组成进攻纵队,准备掩护边境军团反攻,上刺刀!”
说完,他扔掉了手中的利奥波德,从腰后掏出了“匕首”左轮,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卡斯帕的眉心。
老人先是一愣,随即不屑的笑了。
“审判所的配枪…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卡斯帕冷哼声,滴血的刀尖直指着安森:
“身为天赋者,你就不觉得自己让血脉蒙羞了吗…还是担心让我看穿你的血脉之力?”
“当然不觉得。”安森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是克洛维人,我们不信这套。”
“啊…这就非常合理了。”老人继续冷笑:
“毕竟数典忘祖的克洛维杂碎,都是毫无尊严和荣誉感可言的——你们都是与生俱来的卑贱和低人一等,靠着从别人那儿蹭来的血脉,偷走了一个国家。”
“您说的很对,但我也是有信仰的。”微微颔首的安森,叩动了左轮的击锤。
“信什么?!”
冷笑的卡斯帕拽起血色的刀芒,浑身包裹着淡淡的红光从正面袭来。
“信……”安森微微一顿:
“时代…变了!”
话音未落,枪声响起。
一同响起的,还有藏在步兵先烈后方的两门十二磅加农炮。
二十五公尺,正好在爆破弹覆盖范围的半径外…被气浪炸飞的瞬间,安森如是想道。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