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什么事了?乔知语不是都死了吗?爸爸为什么还会被开除?”何欣雅一上车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乔知语没死。”白吟秋握着方向盘,发动车子的动作甚至有些生疏。
她一向讲究排场,自从做了何太太之后,出门不专门带着司机都像是凸显不了她身份高贵似的。
可在‘高贵’了十几年后,白吟秋再一次体会到了这种被人碾压成泥的落魄。
就像是她竭尽全力去抢了别人的东西,在放肆享受多年后,却突然意识到,这些东西一直都贴着别人的标签,从来都没有真正属于她过。
何欣雅唇色微白:“怎么会没死?那么严重的车祸她都能活吗?!”
“她故意的。”白吟秋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这意味着我们中了算计,她在你爸爸放松警惕把全部资产都投进公司后,又用继承人的身份合理的抢走一切。”白吟秋满脸屈辱,“欣雅,咱们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当然不至于,毕竟挥霍享受了这么多年,就算皮都被剥了,身上也还有豪富精养出来的油脂。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手里残余下来的资产足够他们作为普通人过一辈子。
但也只是作为普通人!
白吟秋不愿意再次陷入买件衣服都要再三考虑,日常花销都要精打细算的噩梦里,眼下的情况对她来说,也差不多等于是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可能呢?不会的!如果家里没钱了……”何欣雅惶恐的捂住脸,近乎崩溃的呢喃,“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白吟秋皱了皱眉,对这个女儿的自私愈发不满,家里都这样了,何欣雅就只考虑她自己?
她扭头白了何欣雅一眼,眉头随之拧的更紧。
“你怎么在车上还戴着墨镜?还没恢复好?”
何欣雅哆嗦了一下,瞬间狼狈的像条被人剥了皮的死狗:“……可能恢复不了了。”
“什么意思?”
白吟秋听出不对,迅速找了个地方将车子停下,转身看向缩在后座上的何欣雅。
“把你的墨镜和围巾都摘了!”
何欣雅抖了抖,身体蜷缩的愈发厉害,也不答话,只是无措的摇着头。
“赶紧给我摘了!”白吟秋语气严厉,眼神却很慌乱,她本以为整容成功的何欣雅会成为她重新翻身的资本之一,可现在……
又一个希望被断送的恐怕让白吟秋彻底失去了仪态,她从座位之间抻过上身,不管不顾的伸手抓下了何欣雅的墨镜和挡在脸上的围巾。
然后……
她看到了一张肿胀的,扭曲的脸,该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一笼经过充分发酵,又上火蒸过的白面馒头,这馒头上滑稽的分布着属于人类的五官,一只眼睛甚至因为过度挤压拉扯而成了一道缝隙,高耸着的鼻梁简直像是根插在馒头上的胡萝卜。
……这什么鬼?
“啊啊啊啊——”
何欣雅尖叫着捂住脸,震得白吟秋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