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已经开始翻涌。
路远不可能想到昨天恨不得喊爷爷的黑子,背地里已经筹划肮脏的计划。
所以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路远和唐诗辰溪心情都特别放松。
唐诗一边咬着豆浆吸管,一边说:“路远,今天陪我去逛街好不好?”
路远望向辰溪:“一起?”
辰溪:“不了,我今天一天的课,很忙的。你们去吧。”
路远直接回绝:“唐诗,请你放尊重一点。哥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容易让女朋友误会的事,我可不会做。”
辰溪俏脸微红,娇羞微笑。
唐诗噘嘴竖起中指:“鄙视你!重色轻友。本姑娘如果对你有意思,哪里还有小辰辰什么事?”
路远撇嘴:“没小辰辰,哥也看不上你啊。”
唐诗直接动手:“死路远,纳命来!看我佛山无影脚!”
玩笑归玩笑。
不去是真不想去。
去干什么?
又没钱。
路远倒是想好好请这媒婆吃顿大餐,可全身上下就两千多块钱,估摸着都不够这位大小姐点瓶红酒的。
不过路远很快就改变了主意。
侯明昊转了三万块过来。
路远问:“什么情况?”
侯明昊:“远哥,你就收下吧。唐姨嘱咐的,让我要懂礼貌。这三万块算是预付这个月的钱。估摸着我姐看好不容易有个人能镇住我,怕你跑了。远哥,你要是不收,就不够意思了。”
路远收了。
反正也没打算跑路。
三万块到手,底气立刻就足了。
辰溪已经去上课了。
唐诗也准备自己出门逛街了。
路远凑上去,笑嘻嘻道:“唐诗,哥陪你去逛街。”
唐诗撇嘴:“瓜田不纳履呢?李下不整冠呢?怎么着?不怕你媳妇误会了?”
路远:“说什么呢?误会谁也不会误会你啊。如果我是你撮合,我和小辰辰怎么可能认识?”
唐诗翻着白眼,一脸嫌弃:“别废话,有什么阴谋?”
路远:“啥阴谋啊?我就是寻思着给小辰辰买点衣服,给她个惊喜。当然……少不了你那份。”
唐诗:“行了……我那份还是免了。请吃饭可以,买衣服就算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两人去步行街逛了整整一天。
唐诗买了几件衣服,都是自己付的钱。
帮辰溪买衣服的时候,唐诗带去逛的,都很平民,甚至大商场都没进。
这姑娘推心置腹,跟路远说:不是所有的姑娘,都愿意坐在宝马车上哭。
这姑娘还跟路远说:你有满肚子的好,也要悠着。有时候过了,只能把辰溪吓跑。
这姑娘还跟路远说:你以后的路,要让小辰辰多多参与。路上吃龙虾鲍鱼也好,路上吃糠咽菜也好,总之,路上的风雨或者日丽,都要让小辰辰一块受着。
路远连连点头。
心里却全是那天晚上在天台上辰溪说的那番话。
她虔诚跪在山顶破庙里,跟苍天爷爷打了个赌。赌她这辈子能遇到个会疼她的人,免她惊,免她扰……
天擦黑的时候才回去。
唐诗有车。
那辆宝马留在了省城。
两人开着车往学校而去。
正是上下班高峰,车很多。
不过大学城那边远离闹市,在郊区,越往那边路就越顺畅。
好不容易车速快起来的时候,砰,一声巨响。
有一辆本田追尾,撞在了唐诗的宝马车上。
好吧,这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开车还没个剐蹭什么的?
稍微走点神,追尾也很正常。
下来大家握个手,交换一下名片,该报保险报保险,该找交警找交警就行了。
可本田车主很明显不打算这么干。
一个绕弯,越开宝马。
绝尘而去之前,还摇下车窗谩骂,里面是个浓妆艳抹的妇女:“小贱人,会不会开车?有你这样开着开着忽然停的吗?下面痒了着急让你男人***的吧……”
骂的很难听。
简直恶心人至极。
骂完之后,一脚油门踩下去,直接跑了。
完全不给唐诗解释的机会。
唐诗那叫一个气啊!
一会儿指了指自己,一会儿指了指那个女的,气的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响:“路远,她……她……岂有此理!”
肇事逃逸,应该报警的。
可唐诗已经气晕了头,完全不听路远劝阻,拼命狂追。
越追越远,越追越偏。
夜色已经完全降临。
附近已经完全到了郊区。
路两边是农田了,连路灯都没了。
噗噗……车胎在一个小树林旁边,忽然爆了。有人在路上放了钉子之类的。
前面那辆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唐诗拉开门下车,喊道:“喂,怎么不跑了?你刚才骂的不是很凶吗?你这人讲不讲点道理?我完全是正常速度行驶,根本没踩刹车。再说了,就算我踩了刹车,你没保持车距,追尾也是全责。哪有你这样犯了错还骂人……”
她后面的话没说。
脸色有点紧张,往后退了两步。
一直退到路远身边。
从旁边树林里,出来了六个膀大腰圆的大男人。
一个个拿着木棒,匕首什么的,笑的下流,缓缓往这边走来。
而刚才那辆车里,除了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后排又下来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黑子!
唐诗不认识黑子,紧张问道:“你……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黑子贱笑道:“妹子,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想干一下你好不好?”
路远沉了脸:“你叫黑子是吧?人要为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负责。”
黑子冷笑:“少尼玛废话!吓唬谁呢?没错,那帮富二代公子哥什么的,老子是不敢惹。但你个垃圾,真以为自己是远哥了?告诉你,老子今非昔比,背后也有靠山了。”
背后也有靠山了!
是什么靠山,让这小混混一夜之间,敢铤而走险,不顾那群富二代的报复,违法犯罪,做今天的事?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路远即便没办法百分之百肯定,也已经八九不离十。
他没工夫感慨城市套路多,他想回农村。
他也没工夫感慨人心险恶,有些大船,上去就下不来。
但他知道,只要自己想的不差,今天的事,只是风浪刚起,绝对吞不了人。
看着意气风发的黑子,路远打心眼里骂了句蠢货。
黑子怒道:“你特么敢骂我?兄弟们,动手!先卸他一条胳膊。把那妞给我摁在车上,裙子撩起来!”
六个大汉缓缓往这边逼来。
唐诗抱着路远的胳膊,躲在他身后,花容失色。
这姑娘焦急无比,压低声音:“路远,怎么办……怎么办……咱们死定了……”
路远却在东张西望。
唐诗:“你看什么呢?荒郊野外的,没地方跑。车胎也爆了,咱们逃不掉的。”
路远:“那就不逃。”
唐诗越加焦急了,他无法想象,都什么时候了,火都烧到眉毛了,路远怎么还这么淡定。
不逃了是什么鬼?
任凭他们摆布?
你一男的没事,我是黄花大姑娘啊!
唐诗急得不行:“路远,咱们现在怎么办?”
还是那么淡定,连语气都沉稳如常,甚至还有点胸有成竹的自信:“等着。”
唐诗:“等什么?”
路远眯起了眼睛。
远处,有车灯光亮起。
一辆普拉多飞驰而来。
路过这里的时候,缓缓停车。
路远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藏在深处的,全是厌恶。
车上下来一个人。
路远不认识。
但看穿着,就知道了。
一身中山装。
省城好像只有相爷身边的那群保镖,穿中山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