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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无谓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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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风已逝,微风渐起,云雾也从四方重新汇聚,除了倒下的树干,零星散落的枝叶,这个战场再没有任何改变。

雷部缓缓睁开双眼,他的意识已经恢复,但嘴角不断吐出鲜血。

童虎弯下腰,伸出左手,雷部笑了笑,用尽力气将右手抬起,两人手掌相合的一刻,似乎有种种过往的画面在这空间中闪过。

他的整个身躯就这样被童虎拉起,得以倚靠在身后的树干上。这让他轻松许多。

“师兄,你比以前……厉害多了呢。”雷部终于开口了。

“啊,你也是啊。”童虎回应道。

“呵,耗尽生命,都无法追上你,我还差得远呢。”

雷部断断续续地咳出鲜血,但他依然说着,

“我在仙境出生,这里是我唯一的家,我真没想到会有想要毁掉它的一天……但我并不觉得对不起师父,他传授了我技艺,相对的我也守护了仙境二十年,今日之前,我可还是个称职的‘守护者’啊。”

“是啊,如果你能贯彻始终,该有多好。”

“贯彻……始终吗?如果你能够留在仙境,一切都不会发生。你知道,我一直拿你当兄长,你的公正和强大是我的目标,可一旦没有了这个目标,我就只能兀自去变强,直到仙境无法满足我为止。”

“哼……你可得负起这个责任来啊。”雷部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一片早枯的棕叶从树上飘下,从雷部的眼睑刮过,缓缓落入他摊开的手掌上,雷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眼皮都没眨一下。他连这个力量都已失去了。

童虎本想抱起他,但他突然甩过一个冷冷的眼神:“至少,你那个徒弟,你可得好好负责啊。”

“麦伦,吗……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授他的了,未来的路,他要自己走下去。连我们这些长辈的份一起。”

“哈哈……哈哈,也是,我还真是,羡慕他啊。”

“雷子……”

童虎再次唤起这个称呼,雷部的眼睛闪烁出温柔的光。

“御照他,已经送回去了吗?”雷部面露歉意,静静问道。

“啊。”童虎肯定着。刚刚玄武门的弟子已经接走了重伤的御照,他们本想再做些什么,但被童虎呵斥回去。

“见到苍炎,请转告他,是我对不起他。如果不是我怂恿,一向冷静的他或许不会犯下这种错误。”

雷部眼中噙着泪水,这个猛虎一样的男人,在此刻几近哭泣,而这股悔恨让童虎感受到了他重新点亮的同门之谊,于是童虎的眼中也泛出了泪花,似乎也陷入旧时的情谊之中。

“喂,虎哥。”

雷部突然叫唤着童虎,

“五老峰……也一定很寂寞吧?”

雷部眼中的生气快速褪去,泪水从眼眶中流下,直到眼帘将那出口慢慢闭合。

更多的落叶洒下,覆满他整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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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伦已经把童虎远远抛在身后,没有了最亲近的目标,现在他只能追踪着前方的另一位命运之人。

那是紫炎的小宇宙……

尽管它还是那么平和、恬静,没有丝毫特别之处,但那确确实实是她。麦伦已经无数次感受过这股数年间时近时远的力量。

现在在云雾深处的紫炎,究竟是敌是友呢?

是站在仙境一方违抗自己的父亲,还是坚定地保护自己的至亲呢?

麦伦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再去深究,他相信紫炎始终都是那个救自己于危难之间的善良女孩。

穿过稀松的树林,就来到了仙境的中央广场,这里已经荒无人烟,广场的石板发出微微的震动。

地震?不,石板间冒出的浓雾正在慢慢断绝,空气也变得稀薄了,原先的轻盈之感逐渐转为迟滞,如果没有小宇宙和这天龙座圣衣,就连行动也会变得艰难。

“果然啊,还是有爱管闲事的小鬼。”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是谁?”

麦伦立刻提高警惕,不管是话语还是音调,这声音都透露着不善。

从彼端——仿佛是仙境入口的方向,走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光着膀子,灰色上衣系在腰间,棉布短裤上沾着不少煤灰,仅有的几撮毛发在头顶上杂乱地堆叠着,双眼略微有些浑浊,但透露出勤劳和诚恳。看上去他是在特定场合劳作的仙境住民。

“你就是今天参加试炼的圣斗士吧。”男子抬起手背朝麦伦挥了挥,“回去吧,这前面你过不去的。”

“这是什么意思?”麦伦有些不解。

“看来我还是得说清楚点儿——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男子的眉毛紧皱着,两只眼睛直直地瞪着麦伦。

“那可不行!朱雀门夺走了仙境的至宝,我必须取回来,否则仙境的住民们就大难临头了!”

麦伦试图说服眼前的陌生人赶紧让道,但眼前的挡路者徐步朝麦伦走来,并清楚地表达了他的来意:

“我正是为此而来的。‘赤焰的铁炬’——受老友之托,势要将你拦下!”

男子突然挺直身子,双拳下握,从身后瞬间激发出一股巨大的能量,并将躯体包裹其中,而这能量最终形成的,是两边镶满焰浪,比起紫炎更显鲜红的铠甲——那一定也是“墨衣”!

“你……也是修道士吗?”

麦伦再次整理自己的战斗姿态,准备应对威胁的迫近。

但铁炬并没有行动,他只是像雕像一样杵在原地。看来他并不想发起进攻,“拦截”是他唯一的任务。

而麦伦不能再耽误了,如果宝珠毁坏或是被带离仙境,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那肯定是场劫难!

“既然要守护家乡和友人,那么,这片给予我圣衣的地方,我也要和师父一起守护。”

麦伦清楚地告诉自己眼下的使命。即便是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子,也不得不将他击倒!

天龙座圣衣与肌肤的接触感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令人不适了,麦伦能感到身处圣衣保护的状态下,自己的小宇宙更加活跃。

他朝地上一蹬,反馈而来的力道清楚而直接——

现在,才是天龙座真正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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