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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再见,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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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升起。

仙境,就像一张被不小心揉作一团的山水画,在此刻又重新铺展开来。

众人皆已退去。

苍炎仍被遣回朱雀门统领事务,青龙非常看重他的认真谨慎。

紫炎失去了墨衣,跟随苍炎去帮助仙境重建。

御照身受重伤,青龙说他的性命保住了,但可能再也无法醒来。

雷部在这之前已经安葬,听说和灵鹊一样,葬在了“最接近尘世的地方”。

此刻青龙的跟前,只剩下童虎和麦伦。

“师父,抱歉……一直以来让您承受了那么多!”

童虎好似憋了许久,终于说出这句话。

“作为黄金圣斗士……你,也承受了很多啊。

接下来,我想,就在这里告别吧。”

对现在的仙境而言,青龙还要很多事务需要处理,而童虎呢,也必须回到那个属于他的山崖了。

“师父……我,还会回来看您的。”

“我很欣慰,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更,重要的事?”

青龙看了看麦伦,然后又盯着童虎,像是宣读一份早已拟好的文稿:

“仙境之外,‘大地异变’愈加严峻,你们的教皇这次应该会有所行动了。

所以,做好准备吧,这是关乎全人类生存的大事。”

“师父,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以我现在的能力,已经无法去触及那种程度的力量了。

我只知道,那是比你我更高阶的存在。”

“这,难道是……”

“回到圣域,答案就在那里。”

童虎不再追问,他只是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大战刚刚完毕,一切归于平静,按理说所有人都应该逐渐沉静下来,去品味这失而复得的安稳。

但童虎的表情让麦伦觉得,未来的挑战还有很多,而且并不会比这次的动乱来得容易。

“麦伦,你过来。”

听到师祖的召唤,麦伦小心往前。

当走到足以看清青龙身上的鳞片纹路时,麦伦还是心生一丝紧张。

毕竟在这之前,他一直把青龙当成是一个修成龙身的人类。

而现在,他切实地知道,眼前就是一头活生生的上古神兽。

人类对野兽向来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更何况是神兽呢?

于是麦伦低下头,只是静静等待着青龙再次开口。

“你是个勇敢的孩子,精悍的战士。

虽然你那完全相悖的两股力量令我称奇,

但我从你的表现看到了你的选择。

你的修行,应该结束了。

并且,你获得了比童虎想象得更多的东西。”

“相悖的力量?”

麦伦感到很奇怪,青龙在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时机到时,你自会明白。

如果现在点破,那位‘黄金圣斗士’的努力就白费了。”

麦伦还想追根问底,但青龙突然低下脖子,龙头朝自己的位置快速降下。

两者的距离再次拉近,直到他们的额头互相接触。

这触感是如此奇特,既不是肉体凡胎的老者,也不是皮毛覆身的野兽,更不是缥缈虚无的神灵,那穿越千年的褶皱和缓缓传递的温热都令人感到安心。

麦伦被青龙雪白的鼻息笼罩着。

紧接着,青龙身上的每一块鳞片都闪烁出深绿色的光,这些光点向前端快速聚集,并由青龙的额头汇总后涌向麦伦。

这个过程几乎就是在那一瞬之间,等麦伦反应过来时,青龙已经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了。

不同的是,此时的青龙,不再具有那鲜艳的青绿龙身,应该说,他从头到尾,已经变成雪白……

这种“白”在云雾之中,在湖水之上,竟显得如此神圣。

而麦伦,他身上原本浅青色的天龙座圣衣,已尽染深绿,而圣衣上那些战斗的痕迹,也全部被涂上亮丽的绿色。

“师祖大人,这是?”

“你为仙境而战斗,仙境也应当给予你奖励。

现在,我把你付出的“气”还给你。

你的圣衣,也已经焕然一新,

同时,我把千年前‘青龙墨衣’的一小部分融合其中,

关键时候,你可以使用这股力量,

之后,就好好守护你应该守护的事物吧……”

青龙说完,便进入了闭目休憩的状态,只留下最后一句:

“再见了……”

感知到童虎和麦伦消失在雾气之中,青龙才又轻叹着:

“如果还能再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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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境之乱结束了,两人回到五老峰,那个最初的修行之地。

当然,这也是最后的别离之地。

“小子,你果真没有给为师丢脸啊!哈哈!”

童虎一路上都抓揉着麦伦的紫发,不断夸赞他的圣衣试炼。

但童虎对后续的战斗避而不提,这让麦伦感觉到他的心中藏着一种隐隐的悲恸。

那或许是来自自己的先辈,又或许是来自自己的朋友……

一回到两人居住的山洞,童虎就开始翻箱倒柜,那毫无章法的搜寻像极了一个窃贼而不是一位一屋之主。

“这个,这个……哦,还有这个!对对!”

童虎在不大的空间内跑来跑去,最终整理成一个兽皮制成的黄色小箱包。

麦伦用手接过来,发现竟然单手提起来都费劲。

“童虎老师,您这都是些什么啊?”

“还用说吗?当然是旅行用品啦!虽然有些不舍,但你也是时候回家了。”

“现……现在吗?”

麦伦知道这一天就快来了,可没想到竟这么仓促。

“不然呢?还想跟着我蹭吃蹭喝啊!回圣阿提卡,看看让叶和你那个什么……恩?”

“是‘恩里克’。”

“哦对!然后呢,就去找史昂。你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是时候为教皇大人分忧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童虎显得非常认真,麦伦知道,他是希望自己能尽快回归圣域,帮助解决青龙所说的大地异变。

如今的自己,在这里也只能简单陪伴相处五年的老师,而圣域,或许更需要年轻圣斗士的加入。

“童虎老师……”

麦伦轻轻叫喊着,然后冲上去抱住童虎。

童虎被这阵势弄得有些难堪,他把两只宽大的手掌放在麦伦的肩上:

“你看你,都已经长这么高了,就别拿自己当小屁孩了。

去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麦伦重新站好,脚边放着老师准备好的行囊,还有已经放置好的圣衣箱。

“可是老师,我应该用不了这么多东西,圣衣箱我背着,至于那些东西,我挑一部分出来就可以了。”

“这趟旅途,可比你预想的漫长哦。”

“呃?不是应该有……传送?什么的吗?”

“哈哈哈,抱歉啦麦伦,现在我的小宇宙可没法将你们两个送去圣域呢!”

“两个?”

“嘿嘿,这是我偷偷向师父请求的,既然是要面对强大的敌人,多一个帮手自然更好。”

“难道……”

“走吧!”

……

五老峰的瀑布冲刷着,在擦过岩土时溅出点点晶莹。

少女坐在崖边,那是水珠刚好无法触达的地方。

被一线水渍封存的躯体,就像一座洁白的雕刻。

她的双腿自然地放下,在这高空中任风吹拂。

察觉到有人接近,她才从遐想中返回。

少女侧过脸,系着的浅红色发带此时被风吹开,乌黑的长发散下,像柳条一样左右摆动,在这本无意惊扰的寂静中……

“好慢啊。”

【仙境之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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