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埋着脸,不让上官馥雪看到她脸上的恨,不让她察觉到自己在心里将她诅咒了千百回,极不高兴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离开。
”慢着!“上官馥雪高声叫住她,”本小姐说好的’滚‘呢?“
“……这……“碧莲一脸错愕,上官馥雪难不成想让她真的“滚”出去?这不得宠的三小姐也未免太过嚣张了。
“怎么?”上官馥雪端起一盏茶,慢慢悠悠地抬眼来看她,“不愿意?”
碧莲当然不肯,但方才的戏演得太足,一时间也不敢冒火,只得僵在原地,左右不敢露出点情绪,让人识了破绽。
碧莲抽了抽嘴角,“三小姐,您是在开玩笑吧?”
“本小姐认真得很!”
“奴婢不知哪里得罪了三小姐?还请三小姐明言才是。”
“本小姐看你不爽,就想你在我面前滚出去。怎么,有意见?”上官馥雪呷了口茶水,瓷盖轻划水面,她眼底起了趣味,“我是长房小姐,你是偏房丫鬟,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哪有你辩驳的份儿?你不滚也可以,你家小姐的事情,我只能当你没来过!到了老爷那里,我只要咬定你没来过,他就算是再不相信。他无凭无据,也奈何不了我!”
“眼下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适当表表你对主子的忠心,让本小姐高兴;要么,挺着腰板走出去,看着你小姐死。”上官馥雪悠悠一笑,“要怎么选,随你高兴!”
碧莲心里明白。这哪是随她高兴?分明就是看自己有求于她,想着法子地刁难自己,报复自己往日对她的轻慢。
“碧莲姑娘放心,这院里虽然一地的泥,但这屋子里是奴婢们早上才洒扫过的,干净得很。碧莲姑娘只需滚到门口,出了小姐的视线,小姐便不再理会。”孟氏微微一笑,看向上官馥雪,“三小姐,您说是吧?”
上官馥雪知道孟氏这是在提醒自己凡事不要太过火,适可而止就行,免得他日树敌太多,徒增烦恼。
上官馥雪不情愿地哼了一声,对碧莲斥道:“还不快滚?!”
碧莲身子一震,倒吓得摔到了地上,她想爬起来,却有些骑虎难下。上官馥雪今天这样子,就像是深山里野性难驯的猛虎,根本不通情理。她只身来到雪苑,没有什么可依傍的东西,哪有底气反击回去?只得又气又恼,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地滚到了门口。
她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掸去身上的尘土,出了门口,便觉得满心委屈,哭着跑出了雪苑。
“哈哈哈!”看到碧莲的狼狈,绿意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冲着她的背影,啐道:“活该!”说着,满是心服口服地望向她的主子,“小姐,你真厉害!早该整整这欺善怕恶的死丫头了!”
见上官馥雪得意地眉头一耸,看着也是心头大爽,她接着又道:“以前看我们小姐好欺负,就蹬鼻子上脸的。现在倒好了。真是谢天谢地!小姐这一撞,非但没有大碍,反倒比以前更聪明了。小姐现在心明眼亮的,碧莲这次吃了亏,将来恐怕再不敢给咱们脸色看了。”
“这倒也未必。“五姨娘娥眉紧皱,并不十分赞同绿意的话,”碧莲是上官妙歌身边的丫鬟,打狗看主人,三小姐今天动了她的人,她恐怕正好有了由头来刁难我们了。更何况,她身后还有大夫人。“说到这里,她垂了垂眼,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五姨娘说的虽有道理,但三小姐到底不似从前,不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主。她们眼里容不下咱们,咱们自然也没必要给她们好脸色看。三小姐今天虽然是给了那丫头气受,但比起往常她们对咱们做的,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她们要打要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往后咱们再谨慎些就是了。“孟氏在一旁温言道。
“今天天气这么好,你们干嘛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可是已经准备好要去看戏了。“上官馥雪一脸兴味十足,神秘兮兮道:”我听说,‘西子捧心’、‘美人泪垂’很好看,不知道咱们将军府的大小姐是不是也有这美态?“
她说着,耸耸眉,”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