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小姐,也不知学了什么邪门歪道的功夫,只是那么一弹,就把那绣花针入骨三分。拔出那根绣花针的时候,她还少不得吃了一顿苦头。
如今这膝盖上还痛着呢!
苏妈妈此时听她的话,已觉得战战兢兢,就地磕了三个响头,“三小姐,那日是老奴瞎了眼睛,让三小姐白白受了委屈。三小姐要打要罚,老奴也都认了。可希望三小姐,从此不要再生老奴的气了。他日,老奴做牛做马,任凭使唤!”
“苏妈妈早这么聪明的话,我也不会为难苏妈妈了。”
苏妈妈见势,以为事情就算过去了,觑着上官馥雪的脸色,想要从地上站起来。
“苏妈妈!”上官馥雪极轻极缓地抬了抬眼皮,苏妈妈吓得腿上一哆嗦,一下子又跌了回去,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苏妈妈可真禁不住人夸,这才眨眼的工夫,就忘了本分了?”上官馥雪冷冷一笑,“大夫人有什么交代,苏妈妈只管跪着说就是了。”
苏妈妈嘴唇哆哆嗦嗦,半晌才挤出话来:“大夫人说,昨儿个三小姐带了方子回来,又在大小姐的病上帮衬了不少。眼见着‘兰亭雅会’明天就到了,大夫人估摸着,今年还是让三小姐去见见。就是时间紧了点。好在大小姐前两天做了几身衣裳,就赶紧给三小姐挑了一件送过来。三小姐,先看看合不合心意。要是看着不喜欢,大夫人再做打算。”
苏妈妈说着,忙给身后的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让人将衣裳递上来。
苏妈妈把衣裳接到手里,双手捧到她的面前,脸上奉承了几分,“三小姐,这衣裳是那几件衣裳里,质料最好的一件。大小姐让人裁制的时候,特意交代了要缀上那精挑细选的东海珍珠。个个皆是圆润饱满,足有九九八十一颗之多。三小姐穿在身上,定是明艳动人。”苏妈妈说这话的时候,瞅了一眼上官馥雪脸上的面纱,依稀间也看不出来她那半边脸究竟是什么样。不由思量起,这话是不是有失妥当。
“绿意。”上官馥雪慵懒地唤了一声,”大夫人的心意,我先收下了。苏妈妈,请回吧。“
绿意上前拿了那件衣裳,苏妈妈自知讨了没趣,忙躬身退了出去。
“小姐如今好威风,就连苏妈妈也开始怕着你了!“绿意望着苏妈妈狼狈离开的背影,顿时觉得扬眉吐气。
这时候,孟氏将那衣裳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这衣裳,颜色倒是鲜亮,就是这样式再配上这珍珠,反倒显得俗气。”转脸来问上官馥雪:“三小姐当真要穿着这衣裳去参加‘兰亭雅会’?”
上官馥雪看了看,就是嫌弃地一扔,“这裙子,根本不是我的品位!”
“可明天就是‘兰亭雅会‘了,小姐要去的话,家里的衣裳怕是不合心意,现做又来不及了。“孟氏眉头紧皱。
上官馥雪深吸了口气,将那衣裳拿在手里看了看,想了想,道:“将就着把这衣裳做些改动就行了。待会儿,我试着画张图纸,让绿意照着改。就是时间有点紧,不知道能不能赶出来?”
“不知道三小姐想要什么样的效果呢?”孟氏忖道。
“既要惊艳,又要不俗。”上官馥雪指着裙边,“把这些没用的装饰去了,要简单、利落,又要好看,知道吗?”
孟氏了然一笑,“那奴婢懂了,不劳小姐画样。奴婢心里已经有数了,小姐就把事情放心交给我吧。”
说着,孟氏便是信心满满地拿着衣裳进了房间。
孟氏果然说到做到!
傍晚时候,孟氏便把改好的衣裳拿给上官馥雪试穿。
好一件烟霞织彩的襦裙!
上身织锦云罗的短衣,拆了绢花,没了繁复的装缀,只是在右衽上添了一根长长的系带;下身则是绉纱长裙,浅绿中晕着些绛采,层层叠叠如花瓣一般。
上官馥雪穿在身上,顿时飘然了几分,“这裙子不错!既不落俗套,也不抢风头。还是三姨娘最懂我的心!”
“三小姐虽是有些好强,却也是对着那些不客气的人。即使喜欢玩闹,也不愿与旁人同流。”
上官馥雪赞同一笑,并不说话,只是张臂转了几圈。那裙摆就势飞扬起来,洋洋洒洒,跳脱中却有几分淡然。
上官馥雪满意地耸耸眉头,“明天百花争艳,我要让天下人知道,绿叶红花,谁才最美?”
孟氏闻言一怔,“三小姐是打算摘下面纱,以本来面目示人了吗?”
上官馥雪摇摇头,“毁我半张脸的真凶还没浮出水面,我是不会轻易让人看到我的真容的!”
“那,三小姐是有什么打算吗?”
“明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