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怔了怔,半信半疑道:“你的意思,那药不是用来避子,而只是用来治疗‘关节肿痛’的?”
伙计点点头,“正是!”
正是这时候,梨丫泪流满面地一下子哭起来:“老夫人,都是奴婢的错!跟五小姐没有关系!”
“你什么意思?”老夫人面色沉郁,斜眼觑着她,“赶紧把话说清楚!”
梨丫哭道:“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怪不得小姐!奴婢先前磕伤了膝盖,行动有些不利索,便到药店抓了一副药。但奴婢有不得已的苦衷,担心主子会看出来,便趁夜把药渣埋到了园子里。”
老夫人眯缝了眼,紧紧盯着她,“你刚才说你有不得已的苦衷。究竟是什么苦衷?”
梨丫道:“奴婢家里的母亲两个月前生了重病,兄长又时常赌输了钱,家里一直拮据,就指望着我在将军府的月银,给我娘买药。若是让主子看出我这两天腿脚有些不利索,恐怕会因为耽误了做活而被主子赶出府。我若是没了生计,母亲的病就撑不了几日了。奴婢万不得已,才做出了那样的蠢事。更没想到,因为奴婢的一时之念,让老夫人劳心费神不已。”
她话已说完,老夫人仍是看了她半晌,冷淡道:“既是这样,你先前的时候怎么没说?”
梨丫一怔,“回老夫人的话,先前跟着主子去验身的时候,苏妈妈跟老夫人都没说药渣的事情,我纳闷着呢。现在经老夫人这么一说,才知道这两天的事情,都是因为奴婢一时的愚蠢造成的!”
老夫人深吸了口气,面上仍是紧绷,“小小丫鬟,可别想拿什么话糊弄我。你既然说你磕伤了膝盖,那就把裤腿挽上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老夫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梨丫像是知道非做不可,便皱着脸,一脸憋屈的样子,慢慢把裤腿挽了上去。
果见那膝盖上有明显的一处红肿,浮肿的地方甚至还微见些青红,有过用外用药的痕迹。
老夫人看了半晌,也有些无计可施了,这心头的火气却是半点没缓下去。拿了拐杖就往梨丫背上用力一打,梨丫生受了她一下,她也有些不解气,跺了跺手里的拐杖,“小小丫鬟,竟然也能生出这么多事情,百搭了我连着两夜的忧心!生怕这将军府里闹出了什么丑事!”
梨丫哭了哭,也不敢应声,就见老夫人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上官妙歌站在那里,越看越奇怪,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想了想,还是出了上官妙玉的院子。
上官妙玉往老夫人离开的方向,望了又望,亲见老夫人走远了才敢从地上站起来。
上官妙师上来扶她,松了口气道:“五姐,这下子可以放心了。”
上官妙玉这回是真真正正地放心下来,点头的时候竟然也难得地笑了出来。
“小姐,”剪影望了一眼那俩人所在的方向,又看了眼上官馥雪,见她面无表情,“咱们跟进去吗?”
上官馥雪摇摇头,“不了。上官妙玉的院子,我呆不惯。反正现在是轮不上我说话了,要说什么做什么得让她们来表示。我这走进去,也是给自己找不高兴。还不如回自己的院子,睡觉去!”
这一说,她又禁不住犯懒,打了个哈欠。
她打着哈欠,含糊问道:“对了,你家主子怎么样了?死了没有?”
剪影被她一逗乐,“扑哧”一笑,便说:“这倒还早。我家主子那天说,要我给小姐带话。那天没来得及,就没给小姐说。”
上官馥雪懒洋洋问道:“什么话?”
剪影又是一笑:“主子说,他腰好、腿好、精神好,不劳小姐总挂着了。免得……”她脸上一讪,慌得住了嘴。
“免得什么?”上官馥雪问。
剪影鼓了鼓腮,为难道:“免得折寿。”
“是吗?”上官馥雪眉头一挑,“不过,我比较想问,他的‘腰’真的好吗?”
剪影一下子无比钦佩地震住了,表情呆滞而茫然地望着她。
他的腰真的好吗?
他的腰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哦——
剪影瞬间了然,禁不住一笑:“小姐可真有趣。主子出了远门,可就没小姐这样‘有趣的人’陪着了。”
上官馥雪一愣,她倒没在意什么“有趣的人”,只听她说他要出远门,便是疑道:“他要出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