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跑什么?!”老夫人正要上车,笑嗔道:“这皇宫大内的,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没什么。”上官馥雪连连摆手,将尖叫着的上官妙云一下子推到了车里,正要上车,身子却被人一下子拽住了。她急得回头要骂,却听一个低醇的嗓音说:“你跑什么?躲瘟神啊?”
上官馥雪一回头,就看见南宫烈焰一手支在车棚上,另一手正扯着她的衣裳,两眼微醺,眼底却有叫人心乱的笑意。上官馥雪心头一慌,便梗着脖子说:“南宫烈焰,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你觉得我还不够丢脸吗?”
南宫烈焰吃吃一笑,唇齿间淡淡的酒气毫不避讳地喷洒在了她的脸上,熏得她的脸也微微红了,南宫烈焰这才笑说:“你什么时候丢脸了?刚才都不知道有多光彩。”
上官馥雪浑身都起了燥意,见左右更有许多人指指点点,她实在挂不住脸,推了推南宫烈焰,说:“南宫烈焰,你醉了,快回去休息吧。”
南宫烈焰却不理她,竟捏住了她的下巴,喃喃说:“除了刚才,你拿酒灌我的时候,不光你丢脸,我也丢脸。你当时脑子到底装的什么东西?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拿酒灌我呢?”他说到这里,止不住笑,低低说:“真是太好笑了。”
上官馥雪窘红了脸,一手推着他,低低嗔道:“南宫烈焰,别说了。”
南宫烈焰晃了晃头,似乎有些醉了。醉眼迷蒙地看了上官馥雪一眼,竟又一把将她推开,边说边上了马车:“不行,爷要睡会儿。”
“南宫烈焰,你个混蛋!这是我们上官家的马车!”上官馥雪张手想要抓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一下子窜到了马车上,惹得上官妙云在车上尖叫了一声。
老夫人在前面马车里掀了帘子问:“雪儿,出了什么事啊?”
苏妈妈在车外看得明白,忙附耳偷偷给老夫人说了。老夫人竟朝这边看过来,别味地笑了笑,对苏妈妈耳语了几句。
上官妙云正急得掀帘,对上官馥雪说:“三姐,世子爷上车了,我们怎么办啊?!”
上官馥雪颇感无奈地撇撇嘴,就见苏妈妈上来说:“三小姐,老夫人说,既然世子爷上了马车,你和六小姐就一块到老夫人的马车上去吧。让车夫送世子爷回去。”
上官馥雪往车里看了一眼,只见南宫烈焰歪身靠着车厢,睡得正酣。上官馥雪只好叫上官妙云下车,一同上了老夫人的马车。
一上车,老夫人就乐呵呵地拉住她的手,说:“雪儿,你献给太后的那幅画,世子爷帮了不少忙吧?”
上官馥雪点头,笑说:“世子爷见多识广,那画儿需要很多东西,旁人找起来有些困难,只有世子爷路子广,费不了多少工夫就能找齐了。”
老夫人仍笑得暧昧,“话是不错。倘若你跟世子爷是真心实意的,不如趁这机会,由我这个当祖母的到太后面前给你说说,让皇上给你们赐婚。你觉得怎么样?”
上官馥雪愕了一瞬,惊叫道:“奶奶!我……我……”她张嘴支吾了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究竟是说她跟南宫烈焰没有关系呢,还是说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呢?
不管怎么说,上官馥雪心里都腻得慌,就算这心里,对南宫烈焰的感情是特别的,也还没至于到能谈婚论嫁的地步!可这心里,却又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憧憬,让这心里更是乱得不行。
“行了。”老夫人笑嗔了她一眼,又说:“祖母是过来人,你跟世子爷的事,明眼人都看得明白。等回到府里,皇上的诏书也该下来了,你可就是蕙灵郡主了。按照咱们北辰的规矩,蕙灵郡主这个封号,可是从三品的分位。虽比世子爷矮了一截儿,却也是相当的。我跟你爹都很看好你这门亲事。干脆,就别让世子爷回去了,我等会儿问问他的意思。”
老夫人笑着说完,上官馥雪一张脸已经苦到了极致里,“奶奶,雪儿还小,还想在家里多呆两年呢。您就饶了雪儿吧!”
“瞧你说的!大好的喜事,弄得就跟个苦哈哈似的。再说,成不成还不知道呢。你就想着拿话来搪塞我了?你祖母虽说上了年纪,可还没糊涂。你都十七了,还小吗?”
老夫人始终笑得合不拢嘴,上官馥雪却半点劲都提不上来。上官妙云笑着偷偷说:“三姐,恭喜你呀!”
“恭喜什么呀?!”上官馥雪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转眼又挑眉说:“大伯母让你精心打扮,有什么收获没有?刚才看你跟长孙殿下聊得挺投机的。”
“哪有啊!”上官妙云娇呼一声,脸上红了红,转眼却又黯然了下去,低声说:“长孙殿下,问的都是关于你的事情。他问你的身子好利索了没有,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要不要找个得力的御医再给你瞧瞧。我就说,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说,刚才你也看到了呀,姐姐在画画的时候,动作简直像行云流水,一点病歪歪的样子都没有。他就说,也是。后头就随便说了些客套的话,问问将军府的情况啦,其他的就没有了。”
见上官妙云一阵失落,上官馥雪垂了眼睫问:“你觉得,长孙殿下这个人,怎么样?”
上官妙云一怔,颊边又浮起一抹潮红,正要回答,忽听车外有人朗声叫道:“上官将军,慢走一步,本相有话想同将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