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吧。”上官妙歌顾自烧纸,眼也不抬一下,冷冷道。
可碧莲哪里敢,咽了口唾沫,说:“小姐,你的孝心,夫人已经看到了。你忙了一天了,又哭了那么久,早就该受不住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上官妙歌抬了抬眼,脸色阴沉,碧莲看得瑟缩了一下,上官妙歌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想到白天她苦苦哀求,也没能请动凉慕生帮忙,就连一直向着她的凉念青,竟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自己要沉住气,等待时机。想到一直以来,都处于被动,处处受到上官馥雪的打压,这口气就怎么都咽不下去。现在,这个丫鬟还要来撩她,现在心头压着的气一下子全撒在了她的身上。
碧莲捂着指印清晰的半边脸,双眼蓄满了泪水,却半点不敢流出来,只是委屈地望着上官妙歌,不敢吭声。
上官妙歌咬牙切齿地骂道:“不能这么放过那个小贱人!”她气得浑身发抖,“就算所有人都不愿意帮我,我也一定要那贱人下地狱!”
碧莲看着她的样子,很是不安,“小姐……表小姐刚才还……”上官妙歌冷哼一声,目如寒霜看着她,她吓得赶紧低下了头。上官妙歌眼里露出诡异的光彩,唇畔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大表姐说得对,上官馥雪太狡猾,要想和她斗,一定要冷静地想好对策才行。在这个时候,明着和她作对,是不理智的。上官家已经没人能靠得住,要想扳回局面,还应该找一个好的依靠才行。”
碧莲越发感到不安,小声劝道:“小姐,奴婢看,你还还是别再和三小姐作对了。舅老爷都说了,让你什么都不要管,他会处理好的。”
“他?”上官妙歌不抱希望地摇摇头,“我舅舅公务繁忙,还有时间来管这件事吗?何况,他顾虑太多,指望他为娘报仇,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与其靠他,还不如靠我自己。”
“可是,小姐……”
“别再说了!”上官妙歌打断她,“我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天一早,三姨娘便对上官馥雪说:“听说大小姐昨天夜里一直在灵堂守着。”
上官馥雪微微一笑,“看不出她还真是个孝女。”
三姨娘皱眉说:“大小姐是不是孝女,我不敢肯定。但我始终觉得,这里头似乎不简单。”
上官馥雪正从碗里舀了一勺白粥到嘴边,听了孟氏的话,便若有所思地停在了那里,静了一晌,才说:“你说,凉氏已经死了,她的女儿还有必要留着吗?”
孟氏惊了一下,赶紧往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小姐,你疯了!怎么能在这时候,突然说这种话?!你自己这前院的客人,有多少在猜凉氏的死因?又有多少直接猜是你做的?!”
上官馥雪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说的可都是‘胡话’,做不了呈堂证供。将军府里,有多少人对凉氏有怨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暗地里说这种话的,不知道有多少。”
“话是这么说,”孟氏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可前两天来的丫鬟,都是新手,管不住嘴,这要是让她们听了,拿出去胡说乱说一通。小姐哪还有安生日子?”
上官馥雪却笑了笑,“三姨娘,你太大惊小怪了。就算这些丫鬟都是规规矩矩的,也不会有安生的日子过。就像你说的,外面早在猜凉氏的死是不是跟我有关了。这样藏着掖着,反倒欲盖弥彰。索性堂堂正正的,他们要猜,就让他们猜去。”
孟氏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犹豫着低声问道:“小姐,凉氏的死……是不是……”
没等她说完,上官馥雪便挑眉道:“三姨娘什么时候也关心起凉氏的死活了?”
孟氏气结,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急道:“你知道,我明明关心的是你!”
上官馥雪心头一动,便换了一副温软表情,“我若说是我做的,三姨娘要把我推出去吗?”
孟氏愕了一下,喜极而泣说:“没想到,真是小姐做的!”上官馥雪对她的反应也明显愕了一瞬,便停孟氏又合十朝天欢喜道:“这下,小姐在天之灵总算得到告慰了。”
上官馥雪知道她口里的“小姐”是谁,眼里黯了黯,叹口气说:“若不是为了给我娘报仇,我也不会使出这种阴险的手段。”
孟氏张了张嘴,正想问她究竟使了什么阴险的手段,却见绿意急冲冲地跑了进来,急叫道:“哎呀,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