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穆圣秋却不会顾忌这么多了,他微微勾起嘴角,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赞叹道:“柳二小姐真是好本事,我倒是首次听说,给人看病竟不需要诊脉的,真是让在下好生佩服,在下真是越来越想向柳二姑娘讨教一番了。”
其实,有些病确实不需要诊脉,也能诊断出来病人病症。但是,身为大夫,便是心中有数,谨慎起见,也会认真诊脉。确定心中的想法的同时,也能让病人感到安心。这不只是对病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毕竟,病情最容不得疏忽大意,一个诊断错误,就可能葬送病人的性命,绝对马虎不得。
所以,红衣侍婢这番话,可谓让穆圣秋反感到极点,甚至让他对柳慕漓的感观彻底降至谷底,更是打消了他最后一丝爱才之心。
柳慕漓没有反驳自己丫鬟的话,自然说明这些话是经过她许可的,代表了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其实穆圣秋并非没有容忍之量,那些天资纵横之辈,哪个年少不轻狂?身为天才,没有一点傲气怎么能行?
就连他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可是,柳慕漓却不是什么年少轻狂,她根本就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最重要的是,她没有一丝仁爱之心,眼中只有虚伪自私和冷漠。
像这种人,便是资质再好,他们普济观也绝容不下这座大佛。
柳慕漓被他这一番话挤兑的面色通红,羞愤万分。
然而,穆圣秋说完这番话后,却不去看她了,只转身对柳慕汐说话,让柳慕漓一口气憋在了心里,越发难受了。
“这方子是谁开的?”穆圣秋问道。
柳慕汐眼中带了一丝羞愧,眼神却很清亮,道:“我对医术十分感兴趣,平时便自学了一些,所以略懂一点皮毛。今日请大夫来不及,所以便琢磨着自己开了方子。穆公子,这方子可有问题?”
见到柳慕汐急切、慌乱的眼神,穆圣秋笑着安抚道:“夫人别着急,你的药方开的很好,不过,若是稍微再调整一下几味药的剂量,效果会更好。”
便将应该修改的几处地方说了,柳慕汐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反而越听眼睛越亮,看着穆圣秋的眼神带了一丝佩服。
她知道自己这次遇到了医术高人,名医和庸医的差别,不在于知道方子的多寡,而在于方子剂量的多少。
名医和庸医同时为一个人看病,开出的药方极有可能是一样的,但是剂量却完全不同,这就是差别。
她本想着要趁机向他请教一番,因为她有太多医术上的难题要问了,但是,想到兜兜的病情,便忍住了心中的渴望,感激地向他点了点头,想要派人重新去抓药。
但穆圣秋却笑着阻止了她,道:“孩子的病拖不了,用夫人的药就极好,下一次再改方子也不迟。你放心,我暂时不会离开的。”
柳慕汐听到这里,才算是放下心来。好不容易碰到一位神医,她绝不会轻易放弃这次请教医术的机会。
见柳慕汐去给兜兜端药去了,上官泓才问道:“穆公子,你刚才说这药方是贱内开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的脸上带了一丝怀疑和不悦,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越来越不了解自己这位糟糠之妻了。
穆圣秋赞叹道:“上官家主真是好福气,夫人确实会医术,而且天分极好,只靠自学便能学到这种程度,真是不简单。若是能得到名医教导,将来成就在不会在我之下。”
他话音刚落,便闻柳慕漓发出了一声嗤笑,“穆公子位面太抬举家姐了吧!”
穆圣秋眼神一冷,道:“柳二小姐,此话怎讲?”
柳慕漓刚才受够了穆圣秋的冷嘲热讽,对他早就没了想要拉拢的心思,说起话来也不客气了。
“我姐姐就是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而已,平时也只对琴棋书画感兴趣,什么时候又对医学感兴趣了?还被她学出了名堂,着实可笑!穆公子就算再欣赏姐姐,也不要如此恭维她呀!要知道,就连姐夫都不知道姐姐会医术呢,你这样说,却将姐夫置于何地了?”
柳慕漓特意加重了“欣赏”两个字,心中没鬼的人,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那些本就心中有鬼的人听了,那意思却绝对不一般了。
上官泓便是如此,他跟柳慕漓有猫腻,本就十分心虚。柳慕汐对他十分疏离,甚至还想要跟他和离。偏偏又在他跟前,跟这位俊俏的大夫眉来眼去,她还有没有将他这个丈夫放在眼里?
他想起了那日见到柳慕汐很上官沄衣衫不整的情景,心中简直又又妒又恨,越发觉得柳慕汐水性杨花了,心中对她的愧疚和怜惜也少了一些。
穆圣秋此时真得有些生气了。柳慕漓这样做,简直就差指着柳慕汐的鼻子骂她勾引野男人了。而且,还是故意在上官泓面前说。这到底是有多恶毒的人,才会如此败坏亲生姐姐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