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朕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样病的那么厉害。”熙韬站起身负手而立道。
“可是,那日陛下明明在朝堂吐血,然后昏迷两日啊?”周运道不可思议道。
“朕只是说没有病得那么厉害,但不代表朕没病。”熙承缓缓道。
看着周运道一脸疑虑的表情,熙承继续道:“那日坐朝,朕吐血确实是真的,朕所以为此一个是因为那日为天雄军一事,梁党着实嚣张,朕也是为了暂避锋芒,二来,如今梁超已经蠢蠢欲动,我必须安静的想好对策,所以便将计就计。”
“那陛下怎么会瞒过御医的?”周运道难以置信道。
问及此,只见熙韬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道:“因为,朕……本就活不久了。”
听完熙韬所言,周运道忙跪下道:“陛下不可说出此话。”
熙韬走到周运道跟前将其轻轻扶起,故作轻松道:“尚书快快请起,真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看着缓缓站起的周运道,熙韬咬牙继续道:“梁超在朕刚满一岁之时,便从小对朕服用一种名曰镇阳散的药物,此种药物不单单能衰减人的性器,长期服用,直接会导致寿命大减,并时常出现一些并发症,我那日当朝吐血便是因为这样。”
“陛下,您……受苦了。”周运道听完,老泪纵横的跪下道,士大夫以修齐治平为信念的这个时代,皇帝便是这些士大夫心中的信仰,君如父,听到皇帝竟然遭受如此巨大地侮辱与痛楚,令这些读圣贤书,视君如父的朝臣,怎么能不心酸痛哭。
何熙韬也拭去眼角泪水,搀扶起眼前这位颤巍巍的老者道:“幸好,朕还有你们这帮愿意为社稷付出的老臣,尚书大人今天果然没令我失望,朕甚是欣慰,甚是欣慰。”
“那陛下可想好对策?”周运道收拾好心情,回道正题上道。
“此事颇为棘手,如今梁豫拥兵河中,梁骄执掌京畿御林军,梁超同党更是占满大半个朝堂,朕有时想想,确实觉得无可奈何。”熙韬摇了摇头道。
“想要铲除梁家也不是不可能。”周运道惗了惗胡须道。
“尚书大人请讲。”熙韬闪过一丝光亮道。
“陛下需传一道诏书,令梁豫回京商议建军事宜,待晋王回朝即将军国大权全部移交晋王手中,架空梁超的权利,老臣与杨大人还有一干不满于梁超专权之人,再集体弹劾梁超的不法,届时陛下只需授意晋王监国,来个当庭发难,只要梁超老贼一除,剩下的就好办多了。”周运道缓缓的说道。
何熙韬思虑良久道:“只恐梁豫不会如此甘心就范。”
“如今只能如此一试了,陛下!”周运道郑重道。
只见何熙韬一咬牙,双拳紧握道:“那就这样,联络群臣的事情就拜托尚书大人了。”
周运道跪下道:“陛下保重龙体。”说完便站起身,在李公公的带领下,走出了养心殿。”
熙韬望着周运道离开的身影喃喃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说完便转身朝着龙榻上走去。
“殿下,翻过这座山前面就是蟒岭了。”丁琼在一旁惊喜道。
听着丁琼的话,想到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熙承内心唏嘘不已,这个月注定会令他铭记一生,脑海中不禁闪过长刀挥舞的猎猎生风的石惊云,忠诚不二,舍生忘死的秦风,还有那有长者之风的符彦卿,念及此,熙承内心的沉重不禁再次增添了几分。
望着熙承阴沉的面孔,一干人也随之而沉默下来。
“殿下,前面好像有个人。”邓超指着前方路边一匍匐的躯体道。
“快,上前看看。”众人忙围拢过去。
“石惊云,殿下,是石统领,他还活着。”丁琼语气中带着兴奋朝着熙承喊道。
熙承内心也是欣喜不已,连忙跑到石惊云身边。
只见石惊云,虚弱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众人,惊喜道:“殿下,真的是殿下吗?”
熙承含泪道:“石统领,是我。”
“殿下,终于见到你了,”说完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儿竟然哭出声来。
“符太尉……符太尉……还有轻舞姑娘……已经……”石惊云颤声道。
“不用说了,我都已经知道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熙承拍着石惊云的背脊道。
石惊云只不过是因为跑累了脱水晕倒,身体并无大碍,在对石惊云进行了简单的治疗后,一行人,再次踏上回程的路途。
这日,康城潞王驻地,何欣一脸担忧的望向远处,何宗勋已经离开月余了,却一直没有传来消息,前段日子黄门黄远来请自己帮忙寻找《太玄三典》的下落,并表示会去西南帮助何宗勋。按说有这等高手在儿子身边护持着,那就更不要担心什么,然而在联想到黄远身后牵扯到的那些势力,他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