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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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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信誓旦旦掷地有声,发誓此生不变……

从宫里回来后言若熙就躺床上去了,她说自己被小月儿缠了一天,小脸也纠结了一天。沈洛男看着她说起小月儿时的脸色,心里偷笑,看你还想不想要孩子。

这一晚她睡得很沉,雷打不动,鼾声四起。沈洛男贡献出自己的左臂让她当枕头,偶尔转头看一下言若熙,觉得她熟睡时的脸分外可爱。然后不自知的,嘴角一抹淡然的笑。

天还没亮,沈洛男离开温暖的被窝,偷偷到厨房预备。此时夏生已经在门口等候,睡眼惺忪,边打哈欠边说‘将军早安’,模样可爱极了。

他想给她一个惊喜,即使他知道自己什么也不会做,简单的炒青菜都不会。他向倾爵请了假,说是不去上朝。也吩咐了厨子,说他们今天不用上班。也嘱咐了家丁和婢女,说放他们一天假。

偌大的须弥王府只有自己和夏生,还有呼呼大睡的言若熙。他要做一天的完美丈夫,给自己的妻子制造一个大惊喜。

厨房内,夏生轻车熟路的处理着材料,沈洛男对着满桌的食材冷汗直流。一鼓作气,拿起菜刀帅气的挥舞了几下,心想做什么菜色比较好。

“将军,需要夏生帮忙吗?”

夏生颇为担忧,沈洛男回过神,突然意气风发的摇摇头,要夏生生火去。

“将军,确定不要夏生帮忙吗?”

夏生还是问了一句,眼看沈洛男看着满桌的食材直冒冷汗,心里偷笑。

沈洛男大手一挥,潇洒的说道:“你生火去,菜我会烧。”

夏生只能去生火,意外的发现柴火没有了,然后去后院拿。

见夏生走后,沈洛男焦头烂额的直跺脚,拿着蔬菜一时发呆。他意识到先把东西准备好了,然后开始切菜。刀工自然不在话下,潇洒几下,蔬菜全部搞定。

头一低,看见木桶里活蹦乱跳的鱼,想着糖醋鱼什么的。挽起衣袖抓起活鱼,使劲的按在砧板上。刚举起刀,鱼尾巴甩了他一脸水。沈洛男郁闷的努了努嘴唇,手起刀落,鱼儿瞬间不动了。

可是,沈洛男也不动了——

鱼肚子上破了个大口,鲜血汩汩涌出,迅速打湿了他的手。也就是这妖艳的鲜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感觉心头热热的,口鼻之间血腥味萦绕不散,刺激着他的大脑和神经。

他怔怔的看着,双眸忽然被红色所覆盖。身体不住的颤抖,体内一股邪气疯狂的冲击大脑。他极力控制,指甲嵌进砧板里,没有疼痛感,难以压住体内那股邪火。

这时夏生搬着柴火进来,看见沈洛男一动不动的站在砧板前,放下柴火不解的走了过去。刚刚靠近,发觉沈洛男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嘶吼声。

夏生不由一怔,感觉他被一股邪气笼罩,害怕的向后退了几步。

“呵呵——”

他在笑,却让人不寒而栗。当他转身的时候,吓得夏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惊恐的看着他如妖魅一般的脸,害怕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洛男拿着菜刀,双眸泛着猩红的光,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夏生。这种眼神,像是野兽在看着自己的猎物,嘴角高高扬起,虎牙泛着阴森的光。眼神邪恶而冰冷,笑得很迷人,却让人不禁胆寒。

“王——王爷——”

夏生惊恐的吞咽着口水,脸上布满了汗水。他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沈洛男,而是充满掠夺之心的野兽。自己只能是他的猎物。

沈洛男步步逼近,嘴角的笑越来越放大,鲜血占据了他的眼睛。

“王爷,我是夏生呀,你快醒醒呀——”

夏生带着哭腔,可话语对沈洛男没有作用。

此时朝阳刚刚升起,拯救不了这里的黑暗。夏生艰难的向后挪动着,泪水湿润了眼眶。他感觉到他变成了一只恶魔,嗜血残暴。他的眼里不再有温柔,哪怕是一丝的人性都没有。他害怕了,他感觉死神在向自己靠近——

“王爷,我是夏生呀!你在干什么?你快醒来呀——”

夏生无助的呐喊着,撕扯着喉咙,企图呼唤回那个善良的沈洛男。

沈洛男嘴角带着一丝邪魅的笑,站在夏生面前,地上倒映着他如鬼魅般的影子。高高举起手中的菜刀,将要夺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王爷——”

泪水迸出眼眶,不是害怕,而是不敢相信沈洛男变成了这副模样。他是自己最敬爱的男人,温和善意,对自己是那么好。从来不介意自己的身世,像对待家人一样爱护着自己。可现在,他却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乎只有杀戮,别无其他。

沈洛男冷冷的看着他,似乎泪水起了点作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正当夏生以为有一线生机的时候,菜刀快速的落下。夏生侧身一躲,菜刀擦过左手臂,鲜血比罂粟花更妖艳。

夏生吃痛的按住左手臂,踉跄着往外退。

沈洛男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瞬移而去,拦住夏生的去路。

曙光打在鲜血已经凝固的菜刀上,光黑暗了夏生的眼。

他已经闻见死亡的气息,黑白无常正拿着锁链冲自己疾驰而来——

沈洛男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菜刀,似乎独钟鲜血。突然他舔舐了下嘴唇,笑得让人心头发慌。

“王爷,夏生这条命是你的,你要拿走的话,夏生无话可说。夏生只希望看见那个善良的王爷,那个对待不认识的人也会倾心相助的王爷——”

沈洛男猛然一怔,右手不住的颤抖。可却不受控制,拿着菜刀缓缓向夏生逼近。

夏生绝望的闭上眼睛,没有害怕,只有欣然面对死亡的笑。

“相公,你在干什么?”

正在此时,言若熙突然出现。原本还在酣睡的她,转身时没摸到沈洛男。喊了几声婢女,却发现成了空府。穿好衣服起床后,听见厨房那边传来了夏生的叫喊声,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看见沈洛男眼中的杀气,还有猩红的眸子,言若熙下意识往后一退。夏生疼痛的皱紧眉头,伤口还在出血。

沈洛男显得更加兴奋,似乎猎物又多了一只……

“夫人,王爷疯了,你快点走……”

夏生发出最后的呐喊。

言若熙却坚定的看着沈洛男,没有犹豫也没有害怕。

“他是我的相公,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离他而去”

夏生愣了一下,突然心头一热,哧哧的笑着。

沈洛男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游走,似乎在判断哪个人的喉咙最容易割破。当他狰狞的视线落在言若熙的身上时,夏生惊慌的皱紧眉头,挡在言若熙面前,勇敢的展开了双手。

“夏生——”

言若熙的眼眶湿润了,感触的吸了吸鼻子。

“夫人,就在王爷杀我的时候,你快点离开王府!”

他的呼吸在颤抖,面对死亡,每个人都会恐惧。是勇敢面对,还是胆怯逃跑,夏生选择了前者。

突然言若熙安静了下来,直直的看着沈洛男,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今天是她的生日,却见到这种姿态的沈洛男。此时的他像极了野兽,被激怒了,疯狂了,饥渴的掠夺可见的猎物。

夏生鼓足勇气,缓缓迈开步伐向沈洛男走去。他不解的看着肆意靠近的夏生,突然充满玩意的握了握拳头,估计在想怎么玩弄这个猎物。

“夏生,府里的人都哪里去了?”

这是言若熙关注的问题,以沈洛男现在的状况,也许用车轮阵能制住他。

夏生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今天是夫人的生辰,王爷打算亲自下厨给夫人一个惊喜,就让府中的人放假去了——”

虽然穷途末路,死亡在即,言若熙还是被感动了。她以为沈洛男不会那么在意自己,也许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结果他记着。最讨厌早起的他,不会下厨的他,还特意给自己早起下厨。

“哎,也许我的生辰就是我的祭日吧。”

尽管故作轻松的说,却充满了无奈和叹息。

也许是听见了言若熙和夏生的对话,沈洛男停住了动作,右手缓缓放下。他们两人看见了一丝希望,无意间看见旁边的水缸。现在秋高气爽,他们认为冷水能让沈洛男恢复神智,开始交换眼神。

夏生深呼吸了几口气,突然飞速向水缸跑去。正当他举起水缸转身的时候,后颈一阵凉意。他意识到那是魄,普天之下,也只有魄才会那么阴冷,让人从骨子里害怕。

言若熙惊慌失色的大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她害怕死亡和血腥,更何况执剑的是自己的相公,要杀的是自己的朋友——

“转过来”

沈洛男幽幽的说着,扬着脸,半眯着眼睛。

夏生愣了一下,放下水缸,转身时汗水迷离了睫毛。当看见沈洛男左手腕上的纹身时,他猛然一怔。自己和沈洛男相处那么久,清楚他手上不曾有纹身。而那个纹身,圈着沈洛男的手腕,妖艳的蔓延着。

“相公,你不能杀他,他是夏生呀!”言若熙发出无助的呐喊,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他是你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夏生!你把他当成弟弟的夏生!你说要把他当成家里人的夏生!虽然我知道此时的你不是你,可是你怎么能杀他?!”

她的话没能阻止沈洛男的邪恶,只见他的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一个恶魔的微笑。

夏生握紧拳头,认命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是和沈洛男的初识,有关于他的所以记忆。

魄即将划破他喉咙的时候,一抹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过,夺走沈洛男手中的魄,然后一指点晕了他。

言若熙惊慌的上去抱住沈洛男,放声大哭了出来。

夏生如释重负,发现眼前的男人是那么面熟——那犀利的眼神,那两鬓飞舞的青丝,那可爱的胡渣渣。

“尧圣师傅?”

尧圣凝眉收起魄,转身对着夏生憨憨一笑。

言若熙诧异的抬头看着尧圣,许久后,泪与笑同时绽放……

厢房内,沈洛男安详的睡去了。言若熙擦去了他手上的血腥,帮他盖好被子,赶着去夏生的房间找他们。

夏生的伤口不深,尧圣给他包扎了后,语重心长的交代了几句,然后看着墙壁发呆。

言若熙进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上好的龙井,一是感谢尧圣的救命之恩,二是招待尧圣大驾光临。

圆桌前,三人品茶不语。夏生和言若熙显然心有余悸,目光痴呆的看着前方。尧圣淡淡的扫视了他们一眼,发觉魄在自己的体内很不安分,几次都能破体而出。他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把魄交给沈洛男。

沉默了几分钟后,言若熙转头看着尧圣,满脸伤痛和不安。

“师傅,相公怎么会变成这样?”

说着夏生也看向尧圣。到现在,他们都难以置信,沈洛男会突然发狂,像变成一个掠食者。

尧圣缓缓叹了口气,低头思索了片刻:“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们——”

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魄在自己手上也待了一百多年,怎么到了沈洛男那里后,会变成了控制主人的恶魔。

言若熙也不好追问,想着沈洛男也没事了,不由释然一笑:“师傅,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夏生急忙点头附和,在他心目中,尧圣好像是神,每次危机的关头他都会出现,然后拯救他们于水火。

尧圣习惯性抚摸着自己的胡渣,淡然一笑:“我的徒弟都当了王爷,我这个做师傅的就过来看看。上次他和你大婚我都没出现,真是抱歉了。”

言若熙温婉的笑着,发觉两年的时间,尧圣的容颜没有一丝的变化,难道山野散人真的容颜不老?

尧圣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水,心里越来越不安,他怀疑魄还是像一千年前一样。真的如此的话,即使现在自己把它镇压在体内,它还是会回到沈洛男身边,然后掀起腥风血雨。

见尧圣杯里的茶水没了,夏生连忙倒上,然后对着他傻兮兮的笑。

尧圣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伸手示意他有话就说。

“尧圣师傅,我刚才看见王爷左手腕上的纹身了,可是刚才送王爷回房的时候,那个纹身又不见了,这是什么原因呀?”

尧圣一怔,令他意外的不只一个,鬼魅图腾竟然出现了,事情真的不好了!

来得温柔,房内的三个人却眉头深锁,一副事情堪忧的模样。

言若熙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尧圣有些交情,不由感伤了起来。

“师傅,上次和你见面是在空圣山,那时候爹爹还健在。结果几个月后,爹爹与世长辞了,你还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我真的——”

说着不由酸了鼻子。

尧圣想起言安甲,虽然和他交情不深,可二十年也算相识一场,对于他的离世,他也感觉惋惜。

“过去的都会过去的。看得出来你很爱洛男——”

“嗯,相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眷恋,我会为了他活下去!”

尧圣感触的点点头,他清楚沈洛男的心思,他不可能会爱上言若熙。也许沈洛男能改变他,让他忘记仇恨。

一声唏嘘,人生琐事。当你拥有的时候,你永远不会珍惜。当你失去的时候,也会忘记了一切,只记得茫茫恨意……

尧圣想了很久,觉得自己有必要向他们坦诚些什么,毕竟自己不会在这里长留。只见他从衣袖中拿出一瓶药丸,犹豫了片刻后,放到了桌子上。

“以后要是再发生今天这种情况,这个是制住他的法宝。”

言若熙急忙拿起来细看,打开瓶口后,发现刺鼻的味道熏得她眼睛疼,不由赶紧盖住,扭头到一边大口喘气。

尧圣不由一脸黑线,眉头不住的颤抖。

“师——师傅,这是什么东西呀?”

不止熏得眼睛疼,鼻子也刺痛。言若熙泪雨梨花的看着尧圣,拿着手帕擦着脸。

尧圣清了清嗓子,心想是时候让这些人类知道真相了。

“这是我秘制的清醒药,无论洛男以后发狂或丧失理智什么的,只要让他一闻这气味,他就会恢复了。”本来是想给他们药丸的,转念一想,沈洛男都发狂了,他们没那能力喂他吃下。“洛男的问题在于心病,以后不要让他看见血腥的东西,包括不要闻见血腥味,估计就会痊愈。还有,他醒来后可能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们不要告诉他,更加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尧圣师傅,你要走了吗?”

夏生惊讶的喊了出来,言若熙也一脸迫切,心想他刚来,怎么又要走了。

尧圣无奈的点点头,他要想办法祛除魄身上的邪气。不行的话,就亲自把它销毁在天涯海阁。魄的存在,必然会给世人带来大灾害。

言若熙和夏生都有点舍不得,纷纷劝他留下。尧圣却执意要走,他知道,假设沈洛男醒来,魄定然会回到他的体内。不如趁他还在昏迷,赶紧带着魄走人。

临走之前,言若熙突然想起了一个大问题,不禁困苦的说道:“师傅,若是相公问起魄去哪里了,我们该怎么回答?”

尧圣细想了一下:“魄一直居住在他的体内,即使魄不见了,他也不会问你们。要是真的问起来,你们就说不知道好了。”

正所谓一问三不知,管你问几遍,我都装傻充愣摇头晃脑说不知道。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夏生和言若熙,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天边……

男醒来后倒真的忘记了早上发生的事情,感觉后颈酸胀的厉害,只当睡得太久。可是自己明明记得早上和夏生准备食物,想给言若熙一个惊喜,怎么又躺床上睡着了。

越想脑子越乱,干脆穿好衣服下床。府中空无一人,回荡着他的叫喊声。接近厨房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他轻轻推开门,看见夏生灰头土脸的在生火,言若熙一脸脏兮兮的在烧菜。他安静的站在门口看着,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好有爱。万金之躯的言若熙在烧菜,她忘记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吗?

不过,她认真烧菜的模样很可爱,即便厨房里充斥着烧焦的气味。

他没进去打扰,而是走回房间,拿上准备好的礼物。

再次返回的时候,夏生和言若熙站在桌子前,似乎在看他们的劳动成果。

沈洛男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一桌子的极品,丝毫看不出来它们的前身是什么。唯一看得见原貌的是那条鱼,不过也是千疮百孔,汤汁都是焦黄昏黑的。

他们两个郁闷的皱紧眉头,夏生开始后悔让言若熙掌勺了,今天恐怕要饿肚子了。

忽然感觉心头暖洋洋的,看着他们脸上的汗水和污渍,顿时觉得这桌的菜肴异常诱人。

“烧的不错,色香味俱全。”

两人愕然的转身,看见的是往常的沈洛男,不由湿了眼眶。

沈洛男还以为他们被自己吓到了,憨憨的笑了几声,拿起筷子品尝了一下。在言若熙和夏生的期待中,他强忍胃部的抗议,愣是竖起大拇指说了声好。看着他们欣喜的击掌欢呼,扭头抹去眼角的泪水。

这还真是珍馐美馔。

后来夏生救场,用仅剩的食材制造出了几道简单的家常小菜,吃得言若熙一直叫好,沈洛男也赞赏的伸出大拇指。夏生欣然一笑,在厨房里解决了这一餐。

饭后,沈洛男拉着言若熙在后院的花园中闲逛。享受温暖阳光的同时,也想说一声生日快乐。言若熙有点漫不经心,她在想早上发生的事情,然后偷偷打量沈洛男的脸。还好,此时的他眼里充满了暖意。

荷花池旁边的草地上,沈洛男拉着她的手坐下,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言若熙的身上依旧清香,可似乎参杂了一股奇怪的气息。他只当是厨房里的油烟味,也没多想。

“小娘子,今天的天气真好——”

他故意卖关子,她却心里盘算,他会有什么表示。

沈洛男偷偷看了眼她,嘴角一抹淡然的笑。

“我们结婚也有半年多了吧……”

“有十个月了。”

言若熙嘟囔着小嘴,心想沈洛男都不记得他们结婚多久了。

沈洛男浅浅笑着,感慨的看着天空:“原来都那么久了呀,我怎么感觉像是南柯一梦呢。”

言若熙顿时无语,怄气的趴在他的怀里。

“这是个梦,一个我不愿醒来的好梦。”

沈洛男充分的利用了自己的嘴皮子功夫,逗得言若熙泪眼汪汪。

“相公——”

,脸上挂着感动的泪水。沈洛男温柔的擦拭着,从身后拿出自己卖给她的礼物。言若熙迫不及待的接过打开,却没有像沈洛男预期中的那么开心。因为这些首饰她都有了。

“怎么了?不喜欢 相公送的礼物吗?”

他有点头疼,毕竟自己是男人,捉摸不准女人的心思。

言若熙小心的把礼物收起来,捧着沈洛男的脸献了个大大的吻。

“相公送的我都喜欢,以后我会把这个供起来,等我们老了再拿出来戴。”

沈洛男忍俊不禁的一笑,似乎天荒地老从她口中说出来,是那么的简单和容易……

十个月,三百多个日夜,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相处了那么久。有时候梦回午夜,沈洛男被梦惊醒,都会静静的看着言若熙的脸,然后掐着自己的大腿。只有痛感,才会让他意识到,这一切是真的……

朝堂上和叔炎针锋相对,对于百官不屑一顾,也无视倾爵再三善意的眼神。沈洛男一战成名,不是南蛮和凉祗的那一战,而是和叔炎以及百官的唇枪舌战。

他似乎被胜利感蒙蔽了眼睛,或者是复仇的快感。每当看见叔炎一副气得想杀人的模样时,他会更加颐指气使趾高气扬,丝毫忘记了朝堂的游戏规则。

树大招风,也许正是这点,百官开始容纳不下他。在叔炎的若有似无的挑拨下,沈洛男将要面对惊涛骇浪……

劳累了一天,回到府中时发现言若熙不在。他在正堂中呆呆的坐了几分钟,心想自己平时回来,言若熙肯定会在门口等候,这次怎么没个人影。

一想有点不对头,他喊住了路过的婢女,皱着眉头问道:“夫人呢?”

婢女恭敬的作揖,缓缓说着:“今天一早翰林学士的夫人请夫人逛街去了。”

“翰林学士的夫人?”

沈洛男不由蹙紧了眉头,怎么没听言若熙说起过她们的交情。

“今天早上,翰林学士的夫人到府上来,夫人见过之后,发现原来是旧相识。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夫人就和她出府了——”

沈洛男心头猛然一怔,前几天被自己教训的无话可说的那个男人,不就是翰林学士林旭吗,怎么那么凑巧,才过几天,他女人就找上门带着言若熙出去玩耍了。而且言若熙一向没什么戒心,万一出个什么事……

他不敢再想下去,急忙追问:“你们没跟夫人出去吗?”

婢女吓了一跳,支支吾吾了很久,才说道:“夫人说不用我们跟着,说会扰了她们的兴致……”

沈洛男猛地拍了下桌子,吓得婢女花容失色,急忙跪倒在地上。

他愤怒的看了眼婢女,心急火燎的往门口跑。他意识到自己最近树敌太多,朝中的人都跟自己划清界限,势如水火。林旭更加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女人过来找言若熙,这恐怕是要出大事了!

刚刚走到门口,看见一顶轿子缓缓停下,帘布掀开后,言若熙满脸笑容的走了下来。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冲过去紧紧抱住言若熙,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被沈洛男没头没脑的抱着,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下,言若熙有点诧异。但是欣喜更强烈,说明他是爱自己的。

若熙的口中得知,林旭的妻子是她曾经的闺中密友吴丽,两人有几年没见面了。

看着她开心的像个孩子,一直拿着今天的战利品向自己炫耀,沈洛男也没说什么,只是敷衍的笑了笑。

他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诡异,都几年没见面了,吴丽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即使她知道了言若熙在这里,也不可能在这个档口过来找她。

他吩咐夏生看紧言若熙,以后她外出,都要派人暗中跟着,保证言若熙的安全。

突然间他意识到,自己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在意言若熙。似乎无形中,言若熙就闯入了他的心里……

早朝过后,沈洛男一如既往的准备回府。走到东清门的时候,迷尚跑过来,说是倾爵要见他。沈洛男犹豫了一下,然后跟随迷尚去见驾。

金秋桂花香,不知道何时御花园中种植了一大片桂花树。此时橙色的桂花绽放,空气中的芬香引来了不少蜂蝶采蜜。

迷尚带着他来到桂花树下,此时倾爵正抱着小月儿在树下的草地上玩耍。他莫名出神的看着,她笑得那么自然,小月儿笑得那么纯真,这个画面有点美。

见迷尚带着沈洛男归来,倾爵把小月儿交给桑者,自己起身整理了下衣裳。

“王,安好。”

一成不变的假笑。

倾爵微笑颔首,见小月儿看着沈洛男直叫爸爸,也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只能浅笑。

沈洛男倒是很开心,有种喜当爹的感觉。溺爱的抚摸了下小月儿的脑袋,眼中充满了柔情。

“洛男,孤想在东城修建一座影月城,当作空闲时带小月儿过去玩耍的地方,你说好吗?”

“我——”感觉怪怪的,沈洛男委婉的浅笑,作揖:“王为小公主修建乐园是王的私人事,洛男岂敢回答。”

他不想锋芒太露,要是把倾爵也惹恼了,什么计划都没了。

倾爵抿嘴浅笑,让桑者带着小月儿下去,自己和沈洛男散步在桂花林中。

“已经没人外人了,洛男也有话直说。”

“王为什么要问洛男呢,其实炎帝更有发言权。”

最近挤兑叔炎习惯了,话里都带着刺。

倾爵困苦的叹了口气,缓缓说着:“炎最近不管国事,说是养病。孤身边又没其他可信的人,就想听听洛男的主意。”

心头猛然一怔,她话里的意思是——

“建造影月城是大事,不只为了小月儿。孤也有想逃避的时候,也想离开皇宫的幽禁,就打算把影月城当作别苑。”

沈洛男见倾爵的用意明显,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现在凉祗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物资也充足,这都是王的功劳。若王想兴建影月城,洛男十分赞同。”

倾爵欣然的哦了一声,她以为沈洛男会反驳,因为叔炎和其他大臣都反对。

“兴建影月城是孤的心头大事,派其他人去不放心——”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沈洛男,他秒懂,急忙作揖说道:“洛男愿意为王献犬马之劳,兴建影月城之事,就包在洛男的身上。”

倾爵满意的点点头,两人继续在桂花林中赏花……

倾爵知道他树敌太多,想支开他一阵子,免得他树大招风。

可是,她的用心良苦,他会懂吗?

建造在即,沈洛男既是工头,也是监工,图纸也是由他设计的。他别出心裁的融入了现代的建筑,比如游乐园和一些简单的娱乐设施。

他想给小月儿一个惊喜,希望影月城是她的避风港。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他将摧毁倾爵和叔炎。但是他清楚,小月儿是无辜的……

沈洛男带着夏生去了东城,贴身的丫鬟素菊照顾着言若熙。她是沈洛男在塞北带回来的三个妓女中的其中一个,一次偶然路过城里,知道她是因为家里原因被迫沦落风尘的。而且素菊天性善良,对沈洛男知恩图报,他就把她留在了言若熙的身板。

出门前还特意嘱咐过她,让她小心提防上府找言若熙的人,无时无刻守在她的身边。

东城地处姚驰山的山脚下,终年云雾缭绕,自古就有仙境的美称。这里是皇家领土,但倾爵下过圣旨,附近的百姓可随意上山采药和游玩。所以对于沈洛男他们的到来,百姓显得很热情,总是拿着自家的东西给他们。

兴建影月城是件大事,消耗时间不说,沈洛男常常夜不能寐,对于建造的每一步近乎苛刻。工人们只能照做,背地里也会说上一些坏话。

没到这个时候,夏生都会安慰急躁的沈洛男。也是因为沈洛男也会安静下来,闲来无事的时候带着夏生去附近的山上看风景。

半个月后,言若熙都会送上家书一封,告诉他府中发生的事情,也说一些情话。

突然,他开始想她,也许是留恋温柔乡,也许是习惯了她的存在……

逐渐的他习惯了山里的生活,看在影月城雏形已经建起,工人还在刷漆的阶段。站在山坡看着初具模型影月城,心头豁然升起一股自豪感。

此生夏生端着参茶站在他的身后,三个月的忙碌,他消瘦了很多,目光却变得更加深邃,整个人都看起来成熟了。

就在即将竣工回朝禀告倾爵的时候,须弥王府的家丁传来信息,也是一个噩耗——言若熙失足落水,现在生死堪忧……

看完后沈洛男的心都凉了,带着夏生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他诚心向上天祈求,保佑言若熙安然无恙……

风尘仆仆的赶到王府,直接下马冲向后院的厢房。

此时厢房外聚集了很多人,倾爵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特意派遣御医过来诊治。

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厢房里的拥挤,心突然空空荡荡的。淡淡的看着那头的人头蹿动,感觉五感交加,不知不觉中眼眶湿润了——

夏生看见这个场面后,显然一怔,伤痛的吸了吸鼻子,走到沈洛男身边,哀伤的看着他。

“王爷——”

沈洛男淡淡的应了一声,双拳不由握紧。

素菊看见沈洛男和夏生归来,急忙跑过来,眼睛是红肿的,明显哭过。

“王爷,夫人失足掉进莲花池中,御医正在全力抢救,不过还是生死未卜——”

沈洛男没有说话,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久而久之泪水满溢了出来。只见他悲伤的倒吸了口凉气,缓缓向厢房走去……

是因果循环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可是为什么报应在她的身上,她是无辜的呀……

王府,经过御医连日来的诊断和照顾,言若熙终于活了回来,可是却成为了活死人。御医无奈的说她这辈子只可能躺在床上不动不醒来,可是沈洛男却怎么也不放弃,每日早朝过后就守候在言若熙的床边,痴痴的等待她的醒来。

他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会那么伤痛,每次站在床头安静的看着她,心里就会莫名的发痛。泪水来得猝不及防,连擦拭的力气都没有……

云瑶公主溺水昏迷之事传的沸沸扬扬,也让一些本来就嫉妒沈洛男的皇亲贵胄和大臣有了可以嚼舌头的。倾爵清楚沈洛男此时正心急如焚,也没有多言,许他无限期放假陪伴言若熙。

沈洛男拒绝了,他要查出是哪个混蛋陷害言若熙,什么失足落水,全是狗屁!

早朝之后就打算立马回去看言若熙,刚走出金銮殿就被瑾休拦了下来。他听说了言若熙意外落水的事情,觉得事有蹊跷。

一处幽静的角落中,瑾休淡淡的看着沈洛男。连日来的心力交瘁让沈洛男看起来很是疲惫和憔悴,嘴边的胡子稀稀疏疏,双眸黯淡无光,早没了以往那个沈洛男的风采。

“我听说了言若熙的事情,她怎么样了?”

沈洛男满面愁容的叹了口气,还之肖笑容,就当回敬。

“一直在昏迷当中,不知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声声话语无奈,瑾休感同身受的叹了口气。

沉默了几分钟后,瑾休缓缓说道:“怎么会这个样子,御医都束手无策吗?”

沈洛男落寞的点点头,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

瑾休的心里揪着更紧了,他和言若熙见过几面,不算深交。但她那么可爱活泼的言若熙怎么就遭此变故,天意弄人呀。

“不要想太多,也不要让自己太劳累,她会好起来的——”

沈洛男感激的拍了拍瑾休的肩头,非亲兄弟相视一笑,眉头都锁得紧紧的。

“我一直很照顾自己,只是近日来恐怕无暇顾及朝政了。”

瑾休看了眼沈洛男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段时间他听说了很多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对他说。

沈洛男看出了他的迟疑,浅笑拍着他的肩头:“你有话就说,我早已把你当成我的兄弟,你我兄弟之间不必这么生分。”

见沈洛男这副坦荡的模样,瑾休犹豫的心也放下了,环顾了下四周中颇为担忧的说道:“因为你之前得罪了太多了,才会无故连累到言若熙。朝中很多人背地里都在说你的坏话,似乎快有大动作了,你不要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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