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来得及和小毓告别。”苏颜思量了许久道。

“小毓？”长恭问道？

“嗯，”苏颜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和小毓失散了许久，才刚刚重逢却或许就再也见不到面了。”苏颜的惆怅多于对死亡的惧怕。

在自己的那个时空里，苏颜鲜少接触到“死亡”，对于这个问题一直怀着敬畏也带着些许恐惧。她一直觉得一个人死后就什么都没了，化于无形，不能感知也不被感知，直到有一天没有人再能记得她，那就是终结。然而，她来到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她至今还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在这个时空里，她见过了太多的死亡，身边很多人离去，可是她觉得他们一直在她心里，永远不朽。而她也更愿意相信那些离开她的人，只是到了传说中的彼岸。

“长恭你呢，你有什么遗憾？”苏颜问道。

长恭转过头看着苏颜，眼眸最深处带着几缕难得的深情，“我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来得及娶你。”长恭没有像方才一般笑嘻嘻，而是一脸的严肃。苏颜没想到他会说这话，一时间愣在了那不知道怎么接。

“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回到邺城，我愿意嫁你。”苏颜道，“长恭，你还会愿意娶我吗？”

“当然。”长恭似乎有些不能相信苏颜会这么回答，声音里竟有些微颤。

在这个动荡的世界里，没什么牢不可破，或许仅仅一支细细长长的箭就足以把她所依赖的一切全部摧毁。而唯一能靠得住的，是她胸腔里的那口气，还有在身边同样呼吸的长恭。

苏颜往长恭身边挪了一些，轻轻歪过头靠在长恭的肩上。她不敢将全身的劲都放在长恭肩头，怕他伤口会裂。只是她喜欢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有所依靠，无比安心。长恭伸出手紧紧拉着她，他掌心的温度直传到她心里，那一刻，她只觉得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