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风云八

2018-04-15 作者： 信桥

楚州风云八

蔡崈靠近吕注说：“小人物不足挂齿，曹霖和鲍鹏都没有指望在这里找到两人，否则何必等着验完任夫人的尸体再调集人手呢？如果我猜测不错，鲍鹏的人定是从另一条巷子到码头看见船走了，只是想叫史文恭来确定一下，不曾想给这小子一个扬名的机会。Www.Pinwenba.Com 吧”

吕注知道蔡崈的话绝对没错，史文恭的大名必定因为今天的事轰动江湖。根据江湖中传说，霹雳火秦明在南北帮中论武功可以跻身三甲，南北帮要找回面子恐怕只有两位供奉前禁军总教头冯瑞和天台宗的孤智禅师出手，但这两位高人绝不会为这种事出手。

两人正说着，史文恭已经带着人昂首挺胸地走了出来，本来，搜查一个七十米长的小巷子需要不了多长时间。史文恭过来拱手见过两拱手说：“小将已经检查过巷子，戴宗李逵都不在，据说昨夜进了巷子就从民房后门坐船走了。李助解释说当时并不知道两人是逃犯，只以为节级戴宗想出去捞点私货，就借了一条船和两个水手给他们。”

三人回到总督府，史文恭又向曹霖做了禀告，虎捕鲍鹏在一旁听了说：“这就对了，我手下的兄弟绕过巷子跑到码头上，确实看见一艘小船驶走。”鲍鹏接着说了王时查马麟的事，衙役到时已经是人去屋空。蔡崈见案子一时没有着落，又有虎捕鲍鹏在楚州守着，回到知府衙门和缪直商量后，第二天就和吕注回了开封。

蔡崈当年是因为在杭州说蔡京有后福，被陈瓘之子陈正汇告发而丢的官，所以蔡京不顾徽宗不要再用的劝诫，让他担任集英殿修撰，没过两个月还原为集英殿待制。蔡崈又要上朝又要打点蔡京的私事，一直就忙个不停，陪吕注的时间自然就少了。蔡府现在的宾客是如过江之鲫，从全国四面八方被源源不断地推荐来，有蔡京儿子的朋友，有蔡家官场上的知音，有蔡京亲家和门生弟子，蔡崈的关系自然弱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蔡府的差人家丁本身就见过大世面，对亲疏好坏分得清清楚楚。更有些仗着某一个主人的权势找点由头贪婪营私，象索要门包、刁难来客、勾通长随、伺机舞弊，或内外之间作梗，延滞往来行文，无所不为。所以吕注刚来的几天，蔡崈和蔡绦几人陪着，还是满风光的。随着主人不在，有些下人的嘴脸就露了出来，有意无意地怠慢不说，还经常向管事的蔡家人说些坏话。

只是不知道是故意不回避，还是不晓得吕注有武功，很多话说着就飘进吕注耳朵里。也有和蔡崈关系好的下人，等晚上蔡崈回来暗暗去报了信，蔡崈闻信急忙赶到吕注的小院里，却见吕注正在月下看《春秋》。蔡崈这才放下心来，上前笑嘻嘻地说：“这里没给你准备美女，用不着靠孔夫子的书来增加定力。”

吕注听到脚步就知道蔡崈到了，握着书站起来说：“我也是实在无聊，才拿书消遣。我也不是第一次到蔡府，这里的规矩和你的难处我是知道的。我也正好趁空闲练练功，筹划一下南海派以后的事情。”蔡崈当然知道吕注现在和自己一样，不是当年想怎样就怎样的毛头小子，吕注身为南海派掌门这次跟自己到开封来的目的就是想把南海派发扬光大。

蔡崈诚恳地说：“吕兄，我已经和养父说过你和南海派的事情，养父很是赞赏你的志向和想法，说肯定会支持你在京师发展。只是天子脚下，我们都需要机会和时间，你就再委屈几天，如果感觉闷，就出去走走，等会我找个灵活的家丁来，明天陪你到瓦子玩玩。”

吕注明白蔡崈是真心，笑笑说：“又不是第一次到京城，无须人陪，你和门子打声招呼，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你现在刚刚回东京，百事待兴，不用管我。”蔡崈知道吕注虽然号称布衣，其实南海派也是富甲一方，就不再多说，去和管事门子都打了招呼。吕注本就熟悉东京，于是有事没事就出去溜溜，门卫见是蔡崈的朋友，也从没有多问。

这天吕注出了相府，过了石桥，信步走到马行街，东头“界身”屋宇雄壮，门面广阔，人头簇动，只是吕注看不惯交易金银彩帛那种动即千万的场面，反而喜欢朝西到潘楼街漫步。潘楼街出名的是街南的鹰店，只接纳买卖鹰鹘的客人，还有就是连在一起经营珍珠、丝帛、香料药材的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