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家男孩正被父亲搂着,也是冻得瑟瑟发抖,难以入睡。
几个公差实在无聊,便又打量起那个几个犯人。女人是个半老徐娘,倒也有几分姿色,她怀中的孩子虽形容狼狈,却是五官精致,漂亮脱俗。公差们摸着下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知各自的想法,于是相视而笑。
荒郊野外的,对方又是犯人,玩弄一两下想必不会有事。
只不过到底是先玩儿大的还是先玩儿小的,几人之间产生了分歧。最后由于小女孩儿身上没戴枷锁,大家一致通过先试一试她。
几道目光同时停在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身上。
女孩儿虽不懂他们的意图,但那样的目光让她极其不舒服,甚至有些反胃。
两个公差上前来,把女孩儿从她母亲的怀里拖出来,拖到一个角落里。另两个公差制住其他犯人,不让他们动弹。
室内一时充斥着男人的怒吼声、女人的哀求声、女孩儿惊慌的尖叫声、男孩不知所措的恸哭声,以及公差们兴奋的粗言秽语。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简陋的木门突然被踢开,几条人影跳进来,看到待在佛像前的几个人,举刀便砍。
室内乱作一团。
身上的手突然停下来,女孩儿从极度惊惧中稍稍回神,便看到不远处戴着枷锁的父亲正向她奔来。
不过他没跑出几步,便被身后的黑衣人一刀砍倒。
母亲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公差们在抱头鼠窜,毫无反抗之力。
弟弟边哭边乱钻,大概是他身形小,比较灵活,一个黑衣人砍了他两下竟然没砍到,此时另一个黑衣人便一起来围堵。
男孩自知自己逃不过,临死前喊的最后一句话是,“姐姐快跑!”
女孩儿终于反应过来。她要跑。
可是,往哪儿跑?
此时那些黑衣人眼看着就要解决旁的人,向这边赶来。女孩儿来不及细想,跑到离得最近的窗前,翻窗而出。幸好这窗户不高,她翻出去并不太难。
接着,她在雪地里拔足狂奔。
但是一个小姑娘又怎么跑得过一群杀手。她很快就被追上了。
她以为她必死无疑了,然而她一瞬间感觉脚下一空,接着便摔下了一个雪坡,顺着那雪坡滚了下去。还未滚到底,雪坡上的一大片积雪又紧接着坍塌错位,滑下来将她掩埋住了。
几个黑衣人下来想要把女孩儿挖出来,间或直接向雪地里捅一刀。正寻找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信号,几人连忙又赶回了破庙。
那女孩艰难地从雪里爬出来时,黑衣人们已经无暇顾及这里。她蹲在雪地上,身上冷得像是坠入冰窟,比这黑暗的冬夜还冷的,是她的心口。
死了,全死了。她爹,她娘,她弟弟,全死了。死在她面前。
那样惨烈的画面,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她坐在冰凉的雪地上,手臂抱着膝盖,脸埋在腿上,低低地抽泣起来。
一个猎户打扮的人经过此处,看到雪坡下一个穿白衣服的小姑娘哭。他有些警惕,想走,但走出去几步之后听着那悲戚的哭声,又实在不忍心,于是折回来,远远地看着那姑娘,问道,“你……是鬼吗?”
小姑娘哭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