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商人大怒,霍然而起,瞪眼道:“你分明就是妖言惑众!”
那英俊书生道:“我说的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事实。世人愚昧,总是不愿意面对事实!”
胖商人哼了一声,问道:“你说这场大地动是人间有人做了违背天道人伦的事情,这人是谁?”
英俊书生哼了一声,道:“此事人所共知,又何必在下挑明了!”
胖商人指着英俊书生问道:“你说的是燕王吗?”英俊书生哼了一声,没有做声。胖商人脸一沉,愤然道:“如今异族入侵,燕王正率领忠勇军民与外敌血战沙场!你们这些读书人却在后面胡言乱语妖言惑众,我怀疑你们分明就是和金人勾结起来了,想要帮助金人打垮燕王吞并我们华夏大地!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其实却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话一出,就楼上群相动人。那几个书生固然是面色大变,而其他的酒客更是禁不住流露出愤怒之色。突然有人站起,将一只酒杯朝刚才说话的那个英俊书生狠狠地掷了过去,英俊书生正自惊惶,没能躲闪开,被酒杯正中额头,啪的一声,酒杯碎裂,书生的额头也被撞破,鲜血直流,禁不住捂住额头惨叫了一声。那个投掷了酒杯的壮汉大声骂道:“狗日的奸贼,打死他们!”这一叫喊,整个酒楼上的酒客都冲动起来,纷纷站起叫骂,眼见群情激奋,场面就要不可收拾了。几个书生见此情景,面色煞白,惊骇得不知所措。
老板闻讯奔了上来,见场面就要失控了,连忙奔到众人中间,做了个四方揖,央求道:“大家息怒!大家息怒!都是街坊邻里的,不可伤了和气啊!”
一个袒胸的壮汉一拍桌子,大骂道:“他妈的谁跟这些灰孙子是街坊邻里!”这一骂,众酒客又都叫骂了起来,有些人一副就要动手的模样。
老板见局面难以控制,连忙朝那几个书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他们快走。几个书生看见老板的眼色,这才反应过来,眼见犯了众怒只怕一顿皮肉之苦是逃不了的了,赶紧在众人的叫骂声中抱头鼠窜了。
壮汉骂道:“这帮灰孙子,真他妈的是一群牲口!好好的人,读书读成了畜生!将来我的小孩要是去读书,我先把他掐死了!”众酒客哈哈大笑。又骂了一阵,便各自喝酒闲聊起来,就楼上又恢复了平静。
几个书生狼狈地奔出了酒馆,为的那个英俊书生愤然骂道:“这群可恶的愚民,什么都不懂,将来死了都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旁边几个书生纷纷附和,也都十分气愤的模样。这个英俊书生,在整个汴梁乃至河南地区,都是十分有名的才子,名叫白木,世居汴梁,金人南下之时,逃难到了江南,半年前举家回到了汴梁,燕云官方在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之后,将原属于他们的财产都还给了他们,然而这一家似乎一点都不感激,反而因为燕云的种种不利于士族的政策而十分敌视陈枭和他麾下的军阵官员。
当天晚些时候,白木来到商家,见到了商士衡。商士衡看见白木额头红肿还有血痂,不由的一愣,笑问道:“白公子的额头是怎么了?”白木叹了口气,气愤地道:“还不是让那些个愚民打的!”商士衡大感惊奇,白木便将今天白天在酒馆里的遭遇说了出来。商士衡皱起眉头,怒声道:“真是翻了天了!这些个下贱的草民居然敢对读书人如此无礼!若是在圣天子治下,个个都要处以重刑!”白木深以为然地道:“谁说不是呢!”随即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可惜如今是燕王那个暴君治下,咱们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
商士衡眼中突然流露出莫测高深的神情,压低声音道:“白公子,或许这出头之日并不遥远啊!”
白木早就参与了商士衡的谋反行动,此时听到这话,还以为商士衡是要乘现在的机会起事,不由的兴奋起来,说道:“原本驻扎在汴梁的第一军团听说已经赶去燕京了,如今不只是汴梁,就连整个河南都没有一个正规军,只有军府军,那些军府军不值一提,现正是高举义旗的大好时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