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王子见大势已去,无可奈何,只好投降了金人。随即完颜杲以蒙古王子这支蒙古军为前锋猛攻另一部蒙古军。另一部蒙古军本来就远不是蒙古王子的对手,再加上金军的协助,顷刻之间便土崩瓦解,除了少数逃入北方深处的,绝大部分蒙古人都做了金人的俘虏。金人大获全胜,携带无数战利品,押解着无数的蒙古人和色目人返回了金国。
金人侥天幸之幸灭了蒙古,军国上下欣喜若狂啊!随即王君便施行迁徙政策,将蒙古人迁入内地,同时将其他民族的人迁往蒙古草原;与此同时,王君将蒙古军打乱整编,编入了金军的战斗序列。然而蒙古人对于败给金人这件事其实是耿耿于怀的,蒙古人都认为要不是金人卑鄙无耻先把家属都给捉拿了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是己方的对手;蒙古人心中不服气,而金人却认为自己是征服者,如同贴合干那样,总是时不时地表现出征服者的优越感来,这令蒙古人十分反感。蒙古人和金人之间的矛盾,可谓越来越深,今天生在完颜杲大帐中的事情,不过是双方矛盾的冰山一角罢了。
完颜杲觉得让蒙古人继续掌握兵权下去,迟早会出大问题的,不由的便想要解除蒙古军的武装,暗自思忖:等这一战结束后,一定要和娘娘好好商量商量这件事情!
想到王君,便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于是扭头问亲兵队长道:“娘娘有回信来吗?”亲兵队长躬身道:“回禀大王,娘娘还没有回信来。”不久前,完颜杲派人往中京送去了一封书信,在信中,完颜杲详细叙述了如今的敌我态势,认为以一部兵马据守檀州,同时调动主力去进攻西京道,依旧有很大的胜算,因此请求王君进一步调派援军。
与此同时,远在中京的王君,正在书房中与张昌和悖敬轮议事。这张昌,是礼部尚书,如今十分被王君倚重,而悖敬轮,则是女真贵族中除了皇族之外的领袖级人物,在金国以及女真族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王君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张昌和悖敬轮站在两边,都没有做声。王君停下脚步,皱眉道:“杲大王的信,让我十分为难啊!”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怎么看?”
张昌看了一眼悖敬轮,躬身道:“大人想必有高见!”
悖敬轮对王君道:“娘娘,说实在的,对于与燕云的战争,我已经完全气馁,没有兴趣了!我们六十万大军,对二十几万燕云军,几场大战下来,居然只落得个损失过半的下场,连奉圣州等地都丢了!燕云军是不可战胜的,我们不可与他们为敌,与他们为敌没有丝毫好处!”王君皱了皱眉头,情不自禁地喃喃道:“要不是杲大王极力主战,本宫原本是不想与燕云军开战的!我们和燕云的关系本来很好!”
张昌察言观色,连忙拜道:“说起来,微臣好生惭愧,微臣见事不明,居然也附和杲大王极力主战!”随即跪了下来,请罪道:“请娘娘治微臣之罪!”
王君摆了摆手,道:“罢了!这不关你的事,要不是杲大王极力主战,我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张昌心头的大石放了下来。叩头谢恩,站了起来,躬身道:“娘娘,微臣认为如今与燕云休兵罢战还不晚!既然杲大王做错了,便不可让他一错再错以致坏了大金国的社稷安危!”其实,南征的计划,若不是王君这位掌握实权的太皇太后点头的话,是不可能成行的,然而为人臣下,可不能公然指责君主的不是,按照儒家的观念,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得将罪过安到别人的身上,这便是‘为臣之道’。
悖敬轮听了王君的话,点头道:“张昌这话很有道理!”
王君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都认为应当休兵罢战?”两人点了点头,悖敬轮忧心忡忡地道:“如今已经损失了四十来万大军了,再打下去,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兵马!自从咱们同燕云开战以来,大战几乎没有赢过,从中原到山西,从山西到西京道,每一仗咱们的兵力都远多于燕云军,然而每一仗却都是大败亏输!以前是这样,如今自然也不会例外!燕云军是猛虎,是豺狼,是不可战胜的天下骁锐,没必要还是不要招惹他们为妙,他们原本是要与我们和平相处的,都怪完颜杲痴心妄想居然想要兴兵灭燕云!”
张昌附和道:“悖敬轮大人所言极是!”随即神秘兮兮地道:“娘娘,如今倭人的水军遭遇重创损失惨重,而陆军更有三十万陷在淮北。倭人的注意力如今可都在这三十万人马和燕云的身上。如果我们腾出手来,便可起兵反攻高丽,……”
王君眼睛一亮,随即犹豫起来,她依旧有些拿不定主意。张昌和悖敬轮的建议自然是有道理的,可是如今的形势,并不是说就完全无法打败燕云了,燕云虽然取得了几场大胜,可是燕云的情况并不妙,可以说四面楚歌,任何一个方向都不是十分乐观,只要任何一个方向出现问题,燕云就将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现在可说是彻底打垮燕云的大好时机,按照完颜杲的建议行事,说不定真能打开目前的僵局,收复西京道,进而一举攻入山西,若能如此,局面便对己方十分有利,而对燕云十分不利了。可是这却是十分不确定的事情,燕云虎狼岂会轻易失败?己方已经损失了四十万大军了,如果再损失个四十万大军,可就大大的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