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见杨业出班为儿子争功,又见呼延赞在一旁帮腔,一齐驳斥了潘仁美,心里很不痛快,便直接表态道:“遗憾的很!朕在生死关头,只见到了忠心耿耿的付金奎,并没有见到你的六公子!”
做法官的,还没有调查,就直接亮明了自己的观点,这还让大家怎么说呢?满朝文武大臣都随着太宗皇帝纷纷议论起来:
“陛下这番话就是最好的证据!”
“杨家父子还会干这种事,真是贪得无厌!”
“已经封他火山王爵位了还不知足,还想巧结皇亲?”
“不能那么说,人家毕竟杀敌英勇,还救了柴郡主。”
“柴郡主值几个钱?跟救驾比可差远了……”
这些话听在了柴美蓉的两耳中,气的她眼泪夺眶而出:最担心的事出现了!自己的终身竟由皇权给彻底砸死!要这条命还有什么用?她右手一翻,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飞快指向自己的咽喉。
说时迟,那时快,八大王劈手夺过她的匕,又瞪了她一眼,向殿内高喊一声:“且慢!”腾腾腾地向大殿上走去。
他抽出怀中的凹面金锏冲着太宗点了三下,算是行了君臣大礼,转过身来言道:“孤王已听了半晌——你付大人、潘大人的证词和老令公、呼延将军的证词都只能说明他杨延昭和付金奎赶去救驾了;而叔皇见到付金奎,也仅限于叔皇您苏醒之后。关键在于您苏醒之前,那辽将是被何人用何法杀死的,谁又能提供确凿的证据?杨延昭!付金奎!你二人依序给我讲来,说谎者小心孤王的凹面金锏!”
付金奎又一次抢先回道:“那辽贼当然是我用枪挑死!这些……”他回过头想找个证人,找了半晌,还是老调重弹:“潘大人可以作证!”
八大王沉着地:“是吗?潘大人请讲。”
潘仁美知道这八大王不好糊弄,但该向着付家还得向啊!他硬着头皮作证道:“是的,付金奎在高粱河边与辽将厮杀,大战三十余回合,最后刺死辽贼,救醒了陛下。这个……老夫看的清清楚楚……”
郭进惊奇道:“不对吧?你为掩护陛下,拼命截住耶律休哥,以至于战马倒毙,不是和我同乘一骑回的涿州城吗?”
高怀德也证道:“对呀!你什么时候去看付金奎救驾了?”
八大王连连点头:“不错!咱们一起回城,一起吃饭,一起出城迎接陛下。你怎能跑到那高粱河边?难道你有孙猴子的分身术不成?”
不知何人幽默了一句:“也许是梦游癔症……”
众文武大臣都笑了。
潘仁美脸色通红,连连分辨:“老夫记错了,记错了。”
付金奎不服道:“潘大人年老记忆有误。可我杀敌救驾,当时并无一人在场啊。没有人证,就轻而易举抹去这救驾大功吗?”
延昭一看有八大王撑腰,心中登时有了盼头,说话也溜多了。他理直气壮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陛下!为臣当时奉了父命赶去救驾,抄小路,往前截,先遇到辽将兀环奴要向陛下施毒手,那时陛下已昏迷不醒,故而您没有见到为臣,是为臣杀了兀环奴,将陛下托付给后来才赶到的付金奎,然后才返回来路,杀了兀里奚,救出柴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