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叹了口气:“你脾气这么暴,这么刁蛮任性,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姬小夭一个肘锤往后一击,登时撞中了沈皓的胸口。沈皓神骨如铁,一撞之下,浑然无事,而姬小夭却是大声叫疼,害得沈皓也只能跟着喊疼,免得她又感觉吃亏,无理取闹。
两人在气泡中的折腾,终于以沈皓的服软结束。但经过这一闹腾,沈皓因气血方刚而产生的男性反应,也悄然消解了,而姬小夭也是懵然无知。
“现在怎么办?”姬小夭嘟着小嘴。
沈皓笑道:“我没办法,咱们要不在这儿定居下来吧。”
姬小夭一惊,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来,发觉自己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吓得小脸飞红,又转过头去,惊道:“你……你说什么?”
沈皓指着这座大神殿的四壁,道:“这神殿全以巨石砌成,那些怪鱼进不了,我们也出不去,所以我们只好在这神殿里住下来,等以后生了孩子,把孩子养大,让他练出世间最绝顶的仙术,再打出去!”
姬小夭听他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胡说八道,尤其是什么生孩子之类乱七八糟的话,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娇嗔不依:“你……你真是疯子,这个时候还会……尽说瞎话……欺负我……”
沈皓听得心神一荡,笑道:“不是吧,我还没有真正欺负你呢。”腿根触及姬小夭圆鼓鼓的臀.部,两只手半拥着她,又忍不住有些气血浮动。
为了“不让孩子提前出世”,沈皓只得强行移开自己的注意力,转过头去,又去观察那神殿中的物事。
气泡的微光,照得这座空旷的神殿极其朦胧,但也看得清大致。除了那殿中央的古朴大鼎,别无一物。
那大鼎中早已烬冷。姬小夭挥纤指,指上一点白光,纵起气泡,漂浮上了那座巨鼎。
古鼎如雄峻之山,四方棱角分明,巍巍而立。鼎下三足,低矮而外张。鼎的底部,紧帖着一个地火口。地火口幽深而望不见底,不知通往何处,但火口四周皆铸以赤血色的玉石,显然历经不知多少年的地火烘烤,都已烧得微泛焦黄。
二人浮上了巨鼎,看那鼎中却是另一番世界。鼎壁有如圆天穹顶,铸刻着日月星辰,显得古朴而充满岁月的沉淀。
更令人骇异的是,一具丈许高的骷髅骨架,端坐于鼎中,左掌附胸,右掌平托胸前,如托着什么物事。
气泡的微光,照在那骷髅骨架上,只见浑身骨架,已半焦黄。那骨架的脊椎骨,极其粗壮,每一段节肢上,都仿佛天生铸刻着细密的纹鳞,周身骨骸似乎都已烧焦,唯有这段脊椎骨,竟呈现出一种琥珀色来。
姬小夭乍一看这具骷髅骨架,突兀地坐在鼎中,吓了一大跳。
“那人身前的鼎壁上有字!”沈皓指着那骷髅骨架的前方道。
气泡缓缓漂过,微光照在那鼎壁上,只见那因长期为火所焚,布满焦灰的鼎壁上,刻着一行字,深达半指,露出了里面精光灼灼的铜质,却不见有丝毫的铜绿。
“熊熊邪火,焚我残躯,满城生灵,罪孽加身。此身此骨,永镇大殿。此精此灵,永守九幽。姬子期留。”
沈皓与姬小夭同时惊呼出声。两人都知道,姬子期乃是扶风岛狐狸洞的先祖,离今已有数千年,想不到他的残骨,竟然留在大荒泽底的一座古鼎中!
而沈皓更吃惊的是,九幽!这个词对他来说,竟如此熟稔。他曾在司龙邪鼎中学到这位姬子期前辈的遗刻,记载着碎空三秘图,还有铸鼎御鼎之法。其中,摄精魂,燃邪火,其一便是以九幽邪火来铸鼎。若非这位姬子期前辈所言,自己乃为这九幽邪火而焚成劫灰?
姬小夭极其虔诚地双手合什,朝那具骨骸行了一礼,低声道:“先祖在下,十八代玄玄玄孙女姬小夭,冒昧闯入先祖灵寝之地,惊扰了先祖安息,还请先祖恕罪。”
沈皓道:“还是先看看你家这位先祖老爷,是怎么死在这儿,再决定要不要拜他吧。”沈皓觉得有些奇怪。他在司龙邪鼎中看到过狐狸洞这位先祖姬子期所留下的遗刻。姬子期本出自上古世家姬家,孤身一人独闯燕云大部洲,依姬家古法,铸造了司龙邪鼎。姬子期凭凭着那座模仿王道仙器司龙神鼎而铸造的司龙邪鼎,竟纵横燕东之地,威名赫赫,成为一代仙界大能。
然而在数百年前,那座司龙邪鼎,便在仙界消失了踪迹,再不见邪火出世,也不见邪龙威压天地,只留下一段段的传说,仍然在告诉世人,那司龙邪鼎,曾经是如何的威力惊世。
只是想不到,那司龙邪鼎的铸造者和第一任,恐怕也是最后一任主人姬子期,竟然死在这水底世界,成为一具永不枯腐的骷髅骨架!
两人对狐狸洞的那段历史,都不是很了解,也看不懂姬子期留下这段话的含义。但可以肯定的是,姬子期似乎将这满城生灵的覆灭,都罪加在自己身上,因此焚化残躯,骷髅骨架镇守着这座大殿。
姬小夭忽然一拍掌,道:“是了,我想起来了。我曾听我娘说过,在远古时代,这座大荒泽上,曾经有一座山,叫做九幽山。只是后来历经沧海变幻,九幽山没有了。又历经物换星移,扶风岛和神山立起来了,然后我们狐狸洞,就据此兴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