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中庭也不开口,比天乐更加淡定地喝着茶。在他这位兄长面前,他从来都不曾卑躬屈膝。自从八年前他喝下了他亲手送上的毒药以后,他们兄弟之间,就不再有情分。这八年,他潜于晋王府,努力做一个“闲散王爷”,不过是时机尚不成熟罢了。从来,他都没有一统九洲的野心,但他想要好好地活着。
而这八年期间,他见多了朱门酒肉臭,见多了路边冻死骨,他不由地往自己的肩头加上了一副担子——一统九洲!为了百姓,亦为了师命!
洛中天又咳嗽了几声。
天乐放下茶杯,低声道:“皇上,刚才民女为皇上把脉,现皇上这几日未有高武阶者为皇上镇压体内的毒素,加上皇上急火攻心。皇上的毒已经入了肺腑,要是半月内再无法寻到西山神兽,只怕……”后面的话,无需再说下去。自以为聪明的人,总是会把结局想得很凄凉!
洛中天闻言,又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咳得面部通红,才喘上气,道:“便无他法么?”
天乐摇头,笃定的神情。传闻,若能降伏西山神兽,与其契约,则武阶能突飞猛进。她是打算把这头西山神兽给离歌夜的。主日
身为她天乐宫的管家,岂能太弱?
洛中天又咳嗽了两声,甚是无奈。但眼下的问题,却不得不解决。他说道:“让你们留下,是有一事想与你们商量!”
“皇兄请说!”洛中庭放下了茶杯,眸底快速闪过一抹冷笑。不就是宇文南康么?要别的,若是他洛十七心情好的话,兴许会给。要天乐,白日做梦!
果然,洛中天继续说道:“今日宇文太子来了朕的寝宫,想要求娶天乐……”
不待他的话说完,天乐立即打断:“宇文太子输了比赛,便失去了求娶资格!”
洛中天点了点头:“朕知道。但,宇文嫣然死于驿馆,终究与我临安脱不了干系!”
天乐嗤笑:“皇上,这是要用天乐的命抵宇文嫣然的命么?”
“不,朕无此意!”看天乐生气得一双眼睛变得冰冷的神情,洛中天不由地心头一惊。
“皇上,愿赌服输,这是普天大道。宇文嫣然死与不死,与我天乐何干?难道是我天乐杀的她宇文嫣然么?皇上认为,宇文嫣然死于临安,便该由我天乐出嫁他亚图国以平亚图国皇上及太子之愤。天乐想问一句,皇上,司徒家的庶子司徒琰又是死于何处?雁城诸葛少主诸葛云朗又是在何处出事?照此说来,天乐又该嫁给谁呢?莫非由诸葛少主、司徒家、亚图宇文家三家再来一场比赛么?”天乐语气气愤,咄咄逼人。倒让洛中天哑口无言了。
若换作往日,他一朝天子,被一个毫无身份可言的民女如此兴师问罪。只怕二话不说便命人拖出去杖毙了。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的命唯有天乐能救。
咳了咳,他轻叹一口气,道:“今日,我是让十七与你一道来与朕商量此事的。”
天乐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洛十七语气平静道:“皇兄,宇文太子有心找茬,皇兄又岂知别国的太子及世家子弟会是善类呢?乐里城慕容公子,如今顺利进入决赛。若是皇兄下旨将天乐嫁至亚图国,又如何向慕容公子交代呢?”
天乐听洛中庭说得如同局外人一般,不由地翻白眼,暗骂某人无耻。
洛中天皱眉,看向洛中庭,问道:“十七,前次你与朕说欲娶天乐为临安十七王妃,莫非只是儿戏?”十七,朕如今不得不先离间你们的关系。天乐对朕的威胁,已经远远大过你。既不能得罪,亦不能再将其留在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