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那绿衣女子不动声色,只冷冷道:“三位的名头我们怎会不知?亏你还是佛门长者,竟不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佛门道义?你们定要毙了这位武壮士,只怕是要替梅花帮销迹,杀人灭口吧?候掌门和柳堡主的德行我们也是清楚的,须知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是我们与江湖无缘,听由你们如何标榜,我们眼不见心不烦。可是今日既让我们撞见,却不能见死不救,还望诸位给我们一个面子,放了这武道奇一条生路。”
候树威一干人听得这女子如此说话,竟连他们与五毒教的隐秘勾当都知道,只惊得个个瞠目惊舌,半晌说不出话来。还未待他们回过神来,那女孩儿又接着她嫂嫂的话道:“我奶奶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儿个却是应了那话儿。喂,你们快快放了这人,我们好早些赶路。”说时小嘴一嘟,甚是娇痴。
此刻候树威等人个个神色阴森,大家一般心思,知道自己行藏已经泄露,若不速速毙了这女娃儿一干人,只怕后患无穷。可是候树威三人毕竟声名不凡,自不屑仗着人多来对付女娃儿一干人,只听侯树威阴森森道:“我先前说了,谁要在我手底下救走了这姓武的,须得有几分真本领才行。哼哼,不知你们如何救走了他?”
绿衣女子道:“候掌门既然不给面子,小女子自不量力,要斗胆领教候掌门的高招。”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见这女子优雅美貌,两手空空,浑不似武林中人,谁知她竟敢向声名赫赫的侯掌门叫阵,一时都怔怔地望着她。
侯树威又惊又怒,心下暗暗忖道:“莫非我们都看走了眼不成?这小贱人果然有些古怪,说不定比那褐衣人还厉害,我堂堂一派掌门,实不便与这女娃儿交手,早知这轿里坐的是这等人物,我还不如与那褐衣人交手。”当下冷冷道:“老夫向来不与女流之辈交手。——阿彬,你来会会这位姑娘。”
那阿彬是候树威的师弟,武功虽是略逊于师兄,但身份却不同,胜败都无大碍。
不料那绿衣女子冷冷道:“候掌门刚才说我家下人不配与你动手,定要轿内主人出来,如今却又说三道四,是不屑与我动手,还是不敢与我动手?”
候树威恼羞成怒,正要发作,那阿彬抢将上来道:“你这女娃儿,不知天高地厚,怎配与我们掌门人动手?来来来,待我来会会你!”
绿衣女子才要说话,那女孩儿却娇声道:“你这厮怎配与我小姑交手?不如我来与你打过!”这边众人只道那绿衣女子会喝止女孩儿,不料她却含笑道:“死妮子好不晓事,这人乃是候掌门的师弟,算是泰山派的二号人物,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只怕惹人笑话呢。”
那女孩儿格格笑道:“这厮是他们第二号人物,如今咱们家来这里的,除你便以我为尊,自也是第二号人物了。呔,我与他交手,谁来笑话?”说毕,又朝阿彬道:“我们如何打过?你善使拳掌还是兵器?”一眼瞥见阿彬腰间的腾龙剑,不由又笑道:“是了,泰山派的剑法闻名天下,原来你是要和我比剑,是也不是?”
那阿彬只是怔怔地望着女孩儿,好一阵出声不得,他实不愿意与这未成年的女孩儿动手,倒不是担心会折在她手里,而是怕坏了自己的名头,心下忖道:“这不知死活的小贱人,老子在武学上浸泡了几十年,动一个手指头便可要了你的命,何需什么兵器?”事到临头,却也不好推辞,心想他们这七八个人反正都要毙命于此,我便给她一个痛快,让她少受些苦痛,也算是弥补了我心中这份以大欺小的歉意。遂笑道:“小丫头,我和你动手怎须得什么兵器?有什么能耐你只管使将出来,要不要我们借一柄好剑给你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