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宝也无意多殊人命,心知这些人未必都是五毒教的人,当下宝剑入鞘,告别了卓玉芬夫妇,如风飘出。
却说高顺德离别了张小宝后,领着那王氏双虎走了约摸半个时辰,到了扬子镇。此时雄鸡初鸣,此起彼落,天色却依然一片漆黑。顺德见人们尚在睡梦中,头上湿雾蒙蒙,已近寅牌时分,心想这些金银重之物须得找个稳妥的地方存放才好,虽说这王氏兄弟已被制住了穴道,但他们终是五毒教的人,倘若遇有意外,自己一个人只怕应付不来。想想便朝大街中的梅庄客店走去。
这梅庄客店乃是扬子镇一家最大的客栈。店老板与卓氏门人也尽都相熟。顺德心道:“我在这里落脚,张老弟也好找到我,店家又都是熟人,行事也方便许多。”当下领着王氏兄弟来到店铺叩叫起来,只一会儿,店老板余老大便出来开了门。这余老大六十多岁的年纪,身子微胖,平日里笑口常开,十分和蔼。他见了顺德,甚感惊异,怔了一怔,随即又满面笑容,眼睛不时地打量着后面的王氏兄弟,开声道:“三位这时去哪儿?为何这时辰赶路呀?”
顺德见余老大衣冠整齐,不似刚从睡梦中起来,心下微感惊疑。当下答道:“我们去杭州扬威武馆替师父送笔货物去的。想在此歇息片刻,租辆马车。还要仰仗余老板帮忙,银钱自是好说话的。”随手摸出一大绽银子递给余老大。
那余老大打量了王氏双虎的担子一眼,点头笑道:“好说好说。待会我自去替高兄张罗便是。”遂领着三人来到一间上房,微顿了顿道:“现下时辰尚早,三位是不是等天亮再走?”
顺德道:“现下已是寅牌时分;待你替我们张罗了马车,只怕天也亮了。余老板还是先替我们张罗马车要紧。”说罢,又摸出一个银元宝道:“价钱便由余老板看着办便是。回头到了杭州,自然还有酬谢的。”那余老板点头不迭地走了。
余老板走后,顺德招呼王氏双虎先睡一会再说,见两人面色有异,神情不安,竟似十分紧张,不由顿生疑窦,当下拉着王氏兄弟道:“快说,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那二人摇头摆脑,支支吾吾,顺德心中更加生疑,厉声道:“你们若是不说,休怪我手下无情。”
那二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忽听门外有人阴森森道:“你这小贼虽然狡诈,却又怎能逃得过我们的手心?”
王氏兄弟顿时张口结舌,甚是恐骇。原来门外立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灰衣人,这人目露精光,扫视着屋内三人,面色冷厉,咄咄逼人。他身旁立着五六个青衣人,个个面色冷漠,目光森森。
后面余老大探身过来,指着高顺德道:“兄弟,这厮便是那姓高的奸细,不知卓堂主如何竟没收拾了他?”顺德心中暗叫不妙,原来这梅庄客店竟是五毒教的线眼。
只听灰衣人道:“还不给我拿下!”旁边掠起二道人影,朝高顺德直扑过来。顺德也当即拔剑相迎,一出手便是玄元十三剑的杀着。不料那两人也甚是了得,功力老道,剑势不凡,居然一时相持不下。那灰衣人也甚是诧异,嘴里咦了一声道:“这小贼如何竟会使得乾坤十三剑?他不是卓堂主的弟子么?”
身后走来一人道:“余巡查,这厮来厉不明,乃是三年前带艺投师的奸细!”
顺德见这人一身血迹,左臂缠伤,认得是在卓家堡见过的沈公子。心想这厮原来也是五毒教的,定是被宝弟所伤,才逃到这里来的。难怪我们到这店来时,这余老大衣冠整齐,根本未睡。
忽听那余巡察道:“大虎二虎,你们莫非胆敢心生叛逆不成?还不快快动手擒下这奸细,也好将功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