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纤纤道:“这些人不知捣的什么鬼?他们取那菊花为何要剥光了身子?”
费不尽道:“这是恐人投机取巧,若是不脱光了衣服,那两朵菊花只须用袖风便可以扫将上来的。刚才这两人靠的乃是上乘轻功,使的是‘燕子掠水’的手法。”宋玉道:“他们那两朵菊花似是代表两个女子,不知是两个什么样的女子?”
费不尽道:“这是他们****踩盘子聚上了头,都看中了那货儿,但因都是熟道朋友,免伤和气,才以花代人的,大家各施手段,凭真本领来取。唔,只怕那两个女子不是本地人,乃是过路行客。”说话之间,不觉已走过了大半个镇子,街道上只有一家大客店,叫做“泥融”客店,大约是取之于杜诗中的“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之意了。
阿妙道:“此店门面风光,里面想来也不错的,我们今晚便住这里吧。”进得店来,里面果然十分洁净,楼上楼下一片清辉,明敞宜人。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面色红润,身材高大,嘴巴又宽又大,两眼却小得眯成一条细缝。女的中等身材,模样朴实,面色洁白,常挂着甜甜的笑容。店内坐着十几个客人,酒菜飘香,已是十分热闹。楼上客房似还有不少人。费不尽要了两间上房,阿妙母女一间,自己与张小宝一间。安顿已毕,费家在楼下要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张小宝虽不沾酒,但盛情难却,也勉强喝了点点。费不尽一家三人却个个都喝。
纤纤自从易了容之后,便不大和宋玉说话,常用一种陌生的眼光打量张小宝。她到底小孩儿心性,见了张小宝这付模样,心底意识里便如同隔了一道墙,果真将他当做了一个中年人,不知不觉中与张小宝疏远了。正吃间,从楼上下来一个美貌少女,只见她一身雪白的衣裙,头上云鬓高耸,面如芙蓉眉似柳,光彩照人,仪态万方。她缓缓行将下来,楼下客人尽皆注目于她。
费纤纤道:“这女子是谁?跟我无瑕姐姐一般好看!”
张小宝轻轻咦了一声,认得这女郎乃是在舒州见到过的秋雅公主,却不见那浓眉大眼的春香姑娘。这时老板娘迎上去道:“段小姐有何吩咐?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那秋雅公主忧郁道:“不是不是,却是我的侍女春香病沉,浑身热得烫手,只怕……只怕一时又走不成了。不知这附近还有什么高明的医家郎中么?”
老板娘道:“不妨不妨,我再去请个郎中来。”
秋雅公主忙递给她一个银元宝道:“拜托大娘了。”
老板娘接过银钱,连连笑道:“该当该当,这些天害小姐破费了,今日我定要请个高明的郎中来,药到病除。”忙招呼丈夫和小二一番,自己匆匆走了出去。
费不尽见张小宝神色有异,不由问道:“公子可认得这女子么?”
张小宝道:“我曾在舒州见过她,人称她秋雅公主,似是云南人氏。”
费不尽道:“刚才老板娘叫她段姑娘,莫非是大理段氏王府的公主?”
张小宝点头道:“只怕是的,看她为人侠义善良,高雅大度,确是大家闺秀之气。”正说着,忽听楼上琴声悦耳,悠悠传来,煞是动听。
纤纤拍桌叫道:“好听好听,不知是谁在弹琴?待我去看看来。”起身便要上楼,她母亲一把拉住她,低声斥道:“你这蹄子不晓事,什么事儿都有你的份。现下你已是易了容的,还这般不知检点,叫人看出了痕迹,没你的好果子吃。”
纤纤更是不悦,翘嘴道:“你们将我弄成这等模样,没的羞煞人了,我……我可是要抹去了这付鬼嘴脸。”
她母亲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待会儿五毒教人追了来,便要了你的小命!以后不许你哆嗦!哼哼,不然我可要老大巴掌伺候了。”说罢扬手作势,吓得纤纤闭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