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姨娘请。”将季氏请入房中,若楠便反手关上了门,立在外头候着。
季氏容貌清秀,这么些年都没有太大的改变,因为出身书香门第,对争宠之事不屑一顾,她的身上保有才女的骄矜,亦有一份赤子之心。
对南忠公来说,季氏就像一朵青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她的清冷矜持是他曾经喜欢的,但是男人多是喜新厌旧的,就算是一朵再美的话看久了也会腻味,更何况这还是一朵不会主动迎合讨好的,时间一久他自然也就冷落了她。
但是季氏在南忠公心里终究有一个特别的位置,即使他久不去她的院子,但凡得了什么好东西,总也会让人为她备上一份。
毕竟,有些东西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方才你们说的,可是真的?”季氏面上仍有着不可置信,疑惑地注视着女儿,越觉得自己看不透她的心思。
“姨娘都已经听到了,不是吗?”笙歌并没有多作隐瞒,反而一派坦然地承认了下来。
“为什么?”季氏从小就教女儿藏拙,因为她知道她们这样身份的人在南忠公府这样的地方,若不懂得曲迎奉承,便必须明哲保身,而她选择让女儿戴着胆小怕事软弱内向的面具示人,至少这样能让他们母女安稳地活下去。
“姨娘以为呢?”笙歌理直气壮地轻笑着说道,“南玥菱不要吴家的婚事,我要,既然我要,就该自己争取。”
季氏见笙歌明显误解了她的意思,忙不迭地说道:“可是你设计四小姐,还让虞少爷……”
“从小到大,我受了南玥菱多少欺负,姨娘总说让我忍一时风平浪静,我也听话地忍耐下来。可是姨娘是否知道,我十二岁那年差点落入贼人手里,是南玥菱派了人给了银子,还收买了我身边的丫头泄露行踪,若不是二哥及时赶来救了我,姨娘以为我还能活到现在吗?”这些话,笙歌从没和任何人提起,十二岁那年的事除了南谨轩,没有一个人知道。
“什么?”季氏惊呼地拉住笙歌,颤抖着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原本我可以有一个弟弟,那个弟弟是怎么没的,姨娘心里不清楚么?”笙歌冷冷地笑了起来。
那些人以为她不记事,可是她又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时候她已经五岁了,早就已经能记事了,虞氏身边的嬷嬷给姨娘送来了保胎药,便是那一碗保胎药,要了她弟弟的命。
那时候老夫人还在,秉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硬是将这件事压了下去,还夺了虞氏的管家权,安抚了季氏一番,那次的药让季氏再没了生育的可能,后来老夫人知道了也就不再多理会季氏了,老夫人过世之后,虞氏没多久又将管家权拿了回来。
因为那次小产的事,虞氏季氏身边知道的人都换了个遍,这件事也成了南忠公府的禁忌,谁都不许提起,但是他们却忘记了,五岁的笙歌早就已经能记得这些事了,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渴望弟弟的出生,也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恨虞氏。
“笙歌,你……”季氏呐呐地张了张嘴,说不出来。
“南玥菱,大夫人……呵呵……”南笙歌只是轻笑着勾起了嘴角,目光却是越地纯净无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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