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们先吃口饭吧。”小北京拎起头盔走了出去。
在打这次架之前的一个多月,小北京和赵红兵刚刚买了台红色的幸福牌摩托车。这摩托车噪音极大、车身很重、马力很足,骑在马路上很是拉风。小北京喜欢高速飙车,每天骑着这摩托车招摇过市。通常是,马路上的人刚刚听到摩托车发出的轰轰的噪音,转身去看时,却只能看见小北京摩托车后面冒出的白烟了,可见小北京的车开得有多快。
唯一敢坐小北京摩托的就是赵红兵,尽管赵红兵不敢开得那么快,但是他敢若无其事地坐在小北京的摩托上。他对小北京的为人和骑摩托车的技术有着同样的高度信任,这是他俩无数次把性命交到对方手上才铸成的无可比拟的彼此信任。甚至有可能,赵红兵对小北京技术的信任要超过小北京对自己技术的信任。
小北京和赵红兵第一天把摩托车买来时,赵红兵的三姐也在,小北京嚷嚷着要送三姐回家。三姐从小没少坐过轿车,但从没坐过摩托车,感觉很新鲜,就上了小北京的摩托。不必说,肯定是一路风驰电掣。据说,那天小北京把赵红兵的三姐送到她家楼下时,赵红兵的三姐已经吓得不会下摩托车了,呆呆地在摩托上坐了一分钟后,放声哭了起来,哭得花容失色。为此事,赵爷爷严厉地批评了小北京。
忘说了,小北京送赵红兵三姐那次,不但是三姐第一次坐摩托车,也是小北京人生中第一次骑摩托车。上车之前,小北京认真地看了一遍说明书,刚刚知道了哪个是离合、哪个是油门、怎么挂挡。
“你早晚得骑摩托上树!以后别开那么快了。”第二天,缓过神来的三姐对小北京说。
“三姐,我还没和你结婚呢,我能死吗?”小北京痴痴地看着三姐那圆睁的杏目。
“要想死得快,就骑两脚踹。”赵红兵笑吟吟地评价说。
根据当地交通部门统计,截止2000 年,在当地,20 世纪90 年代购买摩托车的近900 名消费者中,幸存至今而且身体没残疾的只剩下不到200 人。当然了,小北京就是其中之一。
小北京一阵风似的孤身一人杀到陈卫东的饭店时,陈卫东的饭店依然门庭若市。毕竟,陈卫东的饭店和普通饭店不一样,虽然其他的饭店这时间已经打烊了,但人家陈卫东这边才刚刚开始。小北京到了青原鹿门口,摘下头盔挂在摩托车的车把上,摩托车火都没熄。“陈老板在吗?”小北京进去后,微笑着问服务员。“在呀,你是?”服务员听小北京一口地道的北京话,还以为是陈卫东生意上的朋友呢。“我是他朋友,找他有点事儿,麻烦您帮我叫一下。”北京人是出了名的礼貌,对服务员说话都称呼“您”而不是“你”。“好呀,你等一下。” “谢谢。”
几分钟后,獐头鼠目的陈卫东东张西望地走了过来。“谁找我?”“陈老板,您好,是我找您。”小北京边客气地说着,边伸出手走了过去,貌似要和陈卫东握手。“你是?”陈卫东虽然也伸出了手,但他满腹狐疑。“呵呵,您不认识我了?”小北京离陈卫东越来越近。
当两人的手就要握在一起时,小北京突然一拳重重地打在了陈卫东的小肚子上,随后抓起陈卫东的头发就是一电炮。还没等陈卫东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已经被小北京打倒在地了。原来,小北京听三扁瓜说赵山河会武术,以为陈卫东也会点武术,他所以笑里藏刀,打了陈卫东一个措手不及。
小北京随手抓起身边的一个白酒瓶子,抓着陈卫东的头发开始朝陈卫东猛砸。小北京抓人家头发的手形和普通人不一样——他抓住人家的头发后,手指向右扭上90 度再用力向上一扳,抓得是结结实实。
陈卫东再怎么说也是称霸一方的枭雄,混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挨过几次打。这次,不但被打而且还是被抓着头发打,这可能是他最狼狈的一次——被偷袭了,没办法。
后来小北京说,虽然地痞流氓打架时爱抓头发,但是如果抓到一个多少会点武术的人的头发,绝对不是件好事。因为抓头发这样的低级擒拿,破绽太多,最少有7 种方法可以破解。他之所以敢抓着陈卫东的头发连踢带打,是因为他艺高人胆大,陈卫东随便怎么样也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
“三扁瓜是我的朋友,还是刘海柱的兄弟,以后你再敢欺负他,我废了你!”小北京对着满脸是血躺在地上的陈卫东吓唬道。
说完,小北京转身快步离去。
这时,赵山河出现在了饭店的门口。据说当天他喝多了,刚出去吐,吐完正好看见小北京打完陈卫东转身要走。
“把他给我拦住!”陈卫东踉跄地站了起来,对着赵山河喊道。
“单挑还是群殴?”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的赵山河又给小北京出选择题了。
“单挑!”小北京斜着眼睛,冷笑地看着赵山河,声音洪亮且干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