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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男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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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场赌局过后的第二天一早,费四就接到了无数个电话,甚至包括赵红兵的。三虎子和赵红兵曾经在一个号子里待了几年,他厚着脸皮连赵红兵都找了。

电话内容基本是一致的:“存折那 25万你就拿去吧,但是三虎子和大虎的车你就别要了,你要那么多车有什么用,别赶尽杀绝啊。三虎子都输了那么多了,咱们都是社会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费四的回话也基本是一致的:“他最后下了 64万的时候,如果他赢了,我是不是必须得给他?既然我必须给他,他输了也必须给我。今天,谁说话也没用,这两台车,我要定了。”

说完费四就挂掉了电话。费四还真是霸道,愣是谁的面子都没给!

据说此后大虎给三虎子出了馊主意:“费四这小子做事太不上路,赢了你那么多钱最后还把咱们的车给开走了。谁跟他说话都不管用,真他妈的欺负人!你就应该去报案,举报他开这个赌场,咱们市的公安局他不是打点好了吗?那咱们就直接报案到省公安厅!”

和大虎在省重刑犯监狱一起服过刑的表哥在多年以后曾经这样评价大虎:“大虎这人在监狱里最爱干的事儿就是戳傻狗上墙。”

“戳傻狗上墙”是二狗家乡的一句土话,意思就是:想对某人使坏但不自己动手,而是去找一个和这人有过节的莽撞的人去动手。

大虎这招不但爱对别人用,连对他亲弟弟都用。

三虎子这只傻狗还真被大虎戳上了墙,当天三虎子就托人去省公安厅报了案。

第二天,费四的赌场就被查封了。据说警察进来直接开的冰箱门,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百多万,这是费四当庄用的本钱,这钱放的地方只有常年在这里赌的老赌徒才知道。三虎子这案报得好,连费四的钱放哪儿都告诉公安局了。

同一天,费四被拘留。

费四被拘留以后,三虎子乐得喝多了,喝醉以后对别人说:“费四这赌场以后别想开了,他开一次我报一次,以后他就喝西北风去吧!”

张岳听到的消息,就是三虎子说的这句话。

张岳七窍生烟。

在黑道上,报案是最让人不齿的行为。

刚从珠海回来的张岳是真怒了,给赵红兵打了个电话:“三虎子这样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赵红兵说了句:“张岳,今天你捧着的是富贵的骨灰盒,我不想明天去捧着你的骨灰盒。”

“扯淡!”张岳挂了电话。

张岳如此动怒,除了三虎子干出了不道义的事儿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张岳始终认为费四对他有恩。

为什么张岳认为费四对他有恩呢?那是因为,张岳第一次出狱时,单位已经开除了他,这在 20世纪 90年代前后,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奇耻大辱。张岳又爱面子,不愿意回家,连李洋都不找。当时没地方住,张岳就每天睡在费四那个又脏又破的录像厅的最后一张沙发上。

张岳在那张沙发上一躺就是几个月,连录像厅门都不出。那是冬天,张岳每天晚上在那破沙发上盖着件军大衣睡觉。

当时费四也没几个钱,开录像厅一张票一块钱,费四能有多少钱?但是当时费四看张岳快得自闭症了,没办法,隔两天就花个百八十块钱拉张岳去小馆子喝顿酒。花钱不多,但是以当时费四的经济条件也是够受的了。张岳在费四那儿躺了几个月,费四至少请他喝了 50顿酒,而且,没有一丝不耐烦。有时候,费四在外面和朋友喝酒,有什么好吃的费四都记得打包回来给张岳吃。

这个人情,张岳记一辈子。据说张岳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男人,知恩不报,那还叫男人吗?

在张岳最落魄,一文不值的时候,费四像亲兄弟一样对待他。

直到张岳翻身。

的确如此,每个人对自己在最落魄的时候得到的帮助总是终生难忘的,会感激一辈子。比如二狗,曾经身边朋友不少,对二狗也不错,但二狗现在总是想不起那时候究竟谁对自己这么好了。反倒是去年在二狗最落魄的时候,二狗身边有几个朋友竭尽全力帮助二狗,现在重新站起来的二狗回想起那几个朋友时,眼眶总是湿湿的。

二狗爸爸也曾经对二狗说过:“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朋友,有富贵的,有贫寒的。但你必须记住一点:对富贵的朋友奉承谄媚远不如对贫寒的朋友多些关心。富贵的人平时获得的恭维与关注已经太多了,他未必会记得你;但如果你对贫寒的朋友多些关心与帮助的话,他们会感激,会记得的。”

张岳这样的人,怎么会忘记往日费四对他的情与义?

张岳叫来了大志和九宝莲灯。

“你们还需要帮我教训一个人。”

“谁?”

“三虎子。”

“怎么教训他?”

“你们看着办,至少让他在床上躺几个月吧!”

“嗯,知道了!”

九宝莲灯和大志这哥儿俩在接到张岳的命令以后,商量了一下,决定弄两把刨锛,抓到三虎子就开砸。

拿刨锛干三虎子是九宝莲灯和大志的小聪明。因为 1998年底,正是当地“刨锛帮”犯罪最猖獗的时候,拿刨锛打人,足以转移警察的视线。

后来三虎子和九宝莲灯做三虎子这件案子确实嫁祸给了“刨锛帮”,直到几年之后“刨锛帮”案件告破,警察才发现。所有的案件都能对得上号,但就三虎子这案件对不上号。再直到几年之后,警察才发现,原来这件案子是张岳干的。当时的三个主要当事人张岳、九宝莲灯、大志都早已被正法。

而且在破案后才知道:所谓的“刨锛帮”只有一个人,一个又矮又瘦的中年男人。在 1998年的时候,他刚刚下岗,同时,他的妻子也下岗了,一家人衣食无着,又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在 1998年某个夏日的夜里,孩子哭醒了,饿醒了。

他的妻子说:“我不想活了。现在咱们家只剩下两块钱了,可怎么办?”

“你不活,那我也不活了。”

“你还是个男人吗?老婆孩子都养不活!”

“你等等,我出去弄钱。”

此人家中有个刨锛,他拿着刨锛就走了出去。夜里街上没什么人,他坐在马路牙子上等了足足 20分钟,终于前面走过来了一个中年女人。当这个中年女人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他霍地一下站起,拿起刨锛对着这个中年女人的后脑就是一下。这个中年女人当场死亡。他从尸体上搜出来 36块 5毛钱,当晚就给了他老婆。

“钱怎么来的?”

“别管了,明天的饭有着落了。”

第二天晚上,他又怀揣刨锛上街了。这次,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他瞄准了一个年轻时尚的女性,又是两刨锛干死。不但从尸体上翻出了 600块钱,还得到了一条金项链。

从此,他一发而不可收拾。几年时间,他刨死 6人,刨伤十几人。案发后,经警方确认,他打死打伤这么多人,累计抢的钱居然还不到 1万块!被抓时还像第一次作案的那个夜里一样一贫如洗!

这是个罪恶滔天的穷人。他的命,真够不值钱的;在他眼中别人的命也挺不值钱的。

他的心早在他老婆要自杀的那个夜里就已经死了,什么时候吃到那粒枪子儿,他早就不在乎了。

在 1998年底,这个贫困的“刨锛帮”还没有被抓,他还是市民眼中的超级强大的恶势力。

大志和九宝莲灯就是要像他一样用刨锛,去干三虎子。

九宝莲灯和大志开始盯上了三虎子的梢。

有了上次绑周老大的经验,这次盯三虎子的梢容易多了,轻车熟路。

三虎子是个讲义气的人,身边朋友不少,所以他几乎夜夜都是大醉。那些日子,三虎子的车输给了费四,还没买新车,所以三虎子每晚喝醉了都叫出租车回去,有时候车子叫不到了,就走着回家。

九宝莲灯和大志每人刚从张岳手中拿到了 10万块钱,都还没来得及花,只有大志给动力大火车买了一部诺基亚 8110。

去了次珠海,神不知鬼不觉地办了个人,不但得到了江湖大哥张岳的赏识,而且还淘到了人生中第一桶金。这让他们觉得:混社会其实很容易,而且,赚钱也不是太难的事儿。

大志是个淳朴的农村小伙子,对女人的话总是信以为真。他居然真的相信动力大火车说的“谁给我买个诺基亚 8110,我就嫁给谁”那句话。

从珠海回来以后,大志下了火车就去电信营业厅买了一部诺基亚 8110给动力大火车。据说,动力大火车当时还亲了他一口。

大志可能还认为他为女人付出了全部,女人就应该被感动。大志还是太单纯,在二狗眼中,有时候实际情况可能正好和大志的想法相反。二狗认为,每个女人可能都希望男人能对她全心投入,为她献出所有。但当某个男人真的对其毫无保留全心投入的时候,可能有些女人又会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但很贱,而且很烦。慢慢地,这个女人就会对这个男人毫无兴趣。

两年以后, 2000年冬天,二狗寒假时在当地体委门前又看到了动力大火车。此时的她挽着另外一个男人,另一只手里拿的是摩托罗拉 V998。

摩托罗拉 V998在当时也要卖 4000多块,二狗知道无业游民动力大火车根本没有经济能力购买这个型号的手机。

二狗不知道,是不是她也对那个她正在挽着的男人说了一句:“如果你给我卖一部摩托罗拉 V998,我就嫁给你。”

二狗只知道,她没有嫁给那个当年给她买诺基亚 8110的男人。当年那个给她买诺基亚 8110的男人,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了。或许那个男人,就是为这个诺基亚8110送的命。

1998年冬日当地的第一场雪是一场大雪。

东北冬天的大雪有点恐怖,雪落在马路上不化,然后很快被汽车和自行车轧成冰,终日不化,冰封马路。

大志和九宝莲灯动手那天,就是那场大雪过后的第二天,就在那条冰封的马路上。

那天,三虎子又是大醉,把身边所有的人都一一送上出租车后,自己一个人在路边拦车。

那时候三虎子三十多岁了,但身材还是像多年以前和赵红兵、小纪两个人打架时那么消瘦。

路灯下,三虎子惺忪着醉眼看见了马路对面两个身穿黑色羽绒服叼着烟的人朝他走了过来。三虎子没太当回事,继续伸手拦车。

九宝莲灯和大志没掌握刨锛帮真正的作案手法。刨锛帮都是从后面下手,照准后脑勺就是一下,一刨锛下去,对方不死也得晕倒在地。大志和九宝莲灯是从正面下的手。

当大志和九宝莲灯与三虎子的距离只剩下三米时,三虎子忽然警觉了,伸手向腰间掏东西。

九宝莲灯和大志看见三虎子要掏东西,都从怀里拿出了刨锛。

大志一个箭步上去,抡起刨锛没头没脑地朝三虎子砸了过去,三虎子当时还没来得及掏腰间的东西,伸手一把抓住了大志的手腕。大志这一刨锛,没砸到三虎子。

醉酒的三虎子力气还不小,抓住大志的手腕用力一扯,两个人在冰封的路面上脚下都打了滑,一起摔倒在地。

走在大志后面的九宝莲灯眼见形势危急,抡起手中的刨锛,对准刚刚倒地的三虎子的太阳穴就是一下。

纯钢的钝器砸在人的太阳穴上是什么后果?

三虎子当时惨叫一声就松开了抓住大志的手,大志腾出手来对准三虎子的后脑又是一下……

三虎子以最难看的方式横尸街头。本来,他已经退出了江湖……

这曾经是个地痞,终日打架斗殴惹是生非;这也曾经是个洗心革面的“回头浪子”、青年企业家,养活了一个工厂。他在多年以后无奈地又踏入江湖,今天,他倒在了血泊中。

他也曾是个嗜血的人,当年杀牛时把牛的脖子捅成了马蜂窝,自己满身是血;今日,他又死在了更加嗜血的人的手里,头被砸得稀烂。

张岳让九宝莲灯和大志去教训一下三虎子,结果九宝莲灯和大志却直接打死了他。这哥俩儿的狠劲,足以让当地以往包括张岳在内的所有混子都望尘莫及。

三虎子横尸街头,目击证人也不少,还画了像,但很奇怪,公安局根本没有怀疑到张岳头上,更没有找到九宝莲灯和大志。

当时公安局给三虎子的定义是:刨锛帮作案受害对象。

这个案子当时成了悬案。张岳、大志等人犯事没犯在这个案子上。

张岳挺紧张倒是真的。

“你俩也太敢干了,在街头杀人?”张岳挺无奈。

“我们也是失手……”

“别说了,我给你们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嗯,我还得去找找我姐姐。”九宝莲灯说。

九宝莲灯从珠海回来以后还一直没有见到姐姐。他有了钱,第一件事儿就是想帮姐姐脱离苦海。但是姐姐的“职业”毕竟特别,总换场子,而且姐姐也没有手机。

二狗始终认为,大志和九宝莲灯在一个月内两次杀人得手后那段时间绝对处于不太正常的亢奋状态,他们的神经已被彻底撩动起来。

那几天,杀个人在他们眼中跟宰只鸡差不多。

九宝莲灯之所以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帮张岳去杀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和他姐姐的共同理想:走上正路,在当地开一个二线服装品牌的代理专卖店。

想想姐姐再也不用遭人凌辱了,九宝莲灯就特别高兴。九宝莲灯的姐姐绝对算是个美女,如果不是做了妓女,恐怕追她的人也不少。九宝莲灯长得也不差,就是被脸上那道刀疤破了相。

九宝莲灯对生活有了憧憬,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姐姐笑着接过他递过去的十几万块钱说:“咱们终于有钱了,开个店吧!”

他仿佛也看见了动力小火车对他说:“你终于有钱了,咱们俩结婚吧,我们要生两个孩子。”

他仿佛还看见了他的父母对他说:“以前一直以为你不争气,爸妈真是错怪你了。回家吧,你是爸妈的好儿子。”

可惜九宝莲灯这憧憬只持续了几天,在见到她姐姐那天终止了。

九宝莲灯见到了姐姐,发现她的眼角、嘴角全是淤青,显然是被人打了。

“姐,谁把你打了?”

“我自己碰的。”

“我是问谁把你打的?”

“真是我自己碰的。”

从小在市井中长大的九宝莲灯当然看得出,他姐姐这是被人打了。九宝莲灯回头就走。他想找人去问,究竟是谁打的他姐姐。

“你回来,你干吗去?”九宝莲灯的姐姐急了,一把拉住了九宝莲灯。

姐姐太了解他了,九宝莲灯从小和姐姐感情最好,谁打了她,九宝莲灯肯定得找那人拼命。

“你不告诉我,我找人问去。”

“你别这么不听话,我没事儿……”

九宝莲灯不再跟姐姐废话了,转身就走。

当天下午,九宝莲灯就弄清楚了。当地东郊的一个快 50岁的老流氓酒后去九宝莲灯姐姐所在的按摩房嫖娼,一眼就看中了九宝莲灯的姐姐。满嘴酒气的老流氓把九宝莲灯的姐姐拉进了按摩间,行为尤其粗暴,九宝莲灯的姐姐不从。

九宝莲灯的姐姐开始反抗,结果这个醉酒的老流氓一拳就打在了九宝莲灯姐姐的眼睛上。九宝莲灯的姐姐又反抗,又被一拳打在了嘴角上。

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弄得过一个酒后的老流氓?

九宝莲灯的姐姐被这个老流氓强行拿下。

九宝莲灯听说这件事儿以后,本来就容易激动的他更是暴跳如雷。他回到马三的游戏厅拿了把枪刺,天天揣在身上。

而且据说他还和大志说:“只要让我知道那老流氓住哪儿,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大志也不含糊,兜里揣着一把大卡簧,说:“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找到他以后跟我说一声。”

张岳让这哥儿俩躲躲,怕三虎子的事发。可这哥儿俩倒好,每天在大街上溜达,就想找到那个老流氓。

在三虎子的事儿大概过去一个礼拜后,张岳开车在街上又看见了这哥儿俩。张岳是真急,拉开车窗喊他俩上了车。

“操,不是给你们找了地方让你们躲吗?你们怎么还是每天在街上瞎逛?那天晚上一旦有人看见了你们,公安局肯定给你们画了像。就大志你那头发,还不一眼就让人认出来?”

“大哥,我们是在找人。”

“找人?告诉我你们要找谁,我帮你们找。你们俩别在街上瞎晃了!”

“大哥……”

“别说了,我带你们去个地方,我得把事儿跟你们说清楚!”

张岳又急又气,把九宝莲灯和大志带到了蒋门神经营的一间比较大的歌厅的二楼包间里。

“记住,半年之内,千万别在街上出现了,等风头过了再说。”

“大哥,知道了。”

“你们要找谁?告诉我。”

“东郊的×××。”

“嗯,我打个电话问问。”

张岳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这哥儿俩,千万别再露面了。

这哥俩儿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最后张岳说了一句:“今天我说的话,你们给我记在心上。要是再让我在街上看见你俩,我非把你俩的皮扒下来。”

说完,张岳觉得自己说得有点重了,就笑了。

大志和九宝莲灯也笑了。

张岳就有这本事,就有这霸气。两个近期已经嗜血如命的杀手,也能被张岳教训得低头认错,像是刚刚犯了错的小学生。

不管怎么说,经过过去一段时间的两件事儿,张岳从心底认下了这两个小兄弟。

“走吧!我开车送你们走!”张岳站起身。

九宝莲灯和大志拉开 KTV的门向外走,刚出 KTV门口,九宝莲灯就看见了袁老三和袁老四。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据说,那天是袁老三和袁老四请太子党的那些成员吃饭,但是其他人还没到,就这哥儿俩先到了。

袁老四是袁老三的亲弟弟,平时袁老四很少和袁老三在一起,但袁老四败家的本事一点不比袁老三差。

二狗清楚地记得,在 1998年夏天的某个下午,二狗和赵晓波一起骑着摩托车去袁老三家拿麻将牌,袁老三给了赵晓波一把他家车库的钥匙,麻将就在袁老三家的车库里。

走到车库门前时,二狗就听见了车库里强劲的音乐声。

二狗和赵晓波打开车库的门,用力向上一拉……

两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两男三女,全都一丝不挂,显然都吃了药,随着车库里汽车播放器放出的音乐声在摇头裸 high呢!

二狗和赵晓波都自恃“见过世面”,但这样的场面还真没见过。眼前这五个人摇头摇得正high,根本对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二狗和赵晓波视而不见。

赵晓波默不做声地拉下了车库的卷帘门,麻将牌也不拿了,回头上了摩托车,带着二狗回去了。

“麻将拿到了吗?”袁老三问。

“你弟弟挺能折腾。”赵晓波没回答袁老三的问题,却说了这么一句。

“哈哈,他又在我家车库里玩儿了吧?”袁老三还真了解他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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