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峰像抢到糖果的孩子一般沾沾自喜,看着白晓莜的侧影,和那柔弱的身段,那随意批下来的长长青丝,三个月前还温柔的靠在自己怀中……她的影子和她的人一样,即便是在水中,一样的清丽优雅,她的葇荑轻轻地在水中晃荡,翻出层层的涟波,亦如人的思绪,悠悠地翻来覆去……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云起峰看着这养眼的一幕,不禁心旌神弛。
白晓莜完全忽略了他的目光,她伸出素手掐诀,一挥白练,打出一片雪光,“白冰广寒”,向茫茫海面激射出去,顿时这个小天地风云突变,六月飞雪,无边无际的冰雪冻结了水流,小船猛然停滞了下来。她毫不停手,祭出阎罗葩,脱身轰向没有冻结的海水,水面被砸得跳起千尺浪花,白晓莜眼疾手快,闪身避开了倒射回来的水流,云起峰心里还在想入非非,悠然神往,那些水瓢泼一样倒下来,从头到脚,把他淋成了一个落汤鸡。
我靠!云起峰打了一个寒噤,甩了甩额头的水珠,马上踩出混沌九步向白晓莜身后追去。他的混沌九步今非昔比,一个月的苦逼修炼,已经达到了大成。
白晓莜破解了八门金锁阵的第一个入口,八门金锁阵分为休、生、伤、杜、死、景、惊、开,破解的方法就是,进休门,出生门。但是要出生门,必须经历一个危险的关口:死门。
等他们两人离开小船,茫茫海水突然消失,变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湖面,云起峰猜得不错,这一切不过是在原来有的东西之上施加幻术而已。
下一刻,他们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走出了一片密林,白晓莜脑中反复思索和推敲着,她夜观天象,确定了前面就是八门金锁阵最危险的一环:死门。
密林尽头是万丈悬崖,峭壁嶙峋,深不见底,从悬崖璧上可看清楚,下面布满了茫茫云海,一望无涯。后方无路,根据阵法的布置,过了死门,再过惊门,就可以出生门。可是现在这个悬崖如果不是幻象该如何是好,白晓莜犹豫不决,从这里跳下去,断无生存的余地,难不成她原先的想法错了。
云起峰往涯底一看,他奶奶滴!真个是深不可测,他心里都觉得发毛,小爷前世去的那个大荒山,都木有这么恐怖啊!
他站在白晓莜身旁,从容地道:“仙子,这些应该都是幻象,不如……我先下去看看。”
白晓莜道:“你下去?你不要命了!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无妨,云某人还不至于这么傻,总会留点保命手段的。”
看到他这么笃定,白晓莜默然,云起峰向她笑了一下,双手扶住悬崖上的石头,使用混沌九步贴壁滑了下去,白晓莜一直凝目看他消失在云海中,她脑子转来转去反复思量,又回过头打量左右的山石草木。
云起峰表面虽然笃定,但心里哪有不惊悸的,丫的,这么高的悬崖,一脚不慎,粉身碎骨呀!他左脚踩在半山腰一块凸出来的岩石上,右脚没地方放,只好抬起,金鸡独立,双手使劲抓紧那稀少的几颗藤蔓。他心跳得打皮球一样鼓鼓响。
飘渺的云雾在他身旁掠过,他平静心境,认真地端详着悬崖上的景象。半晌,咦?不对啊!这地方好像少了什么,太安静了,对,太安静了,怎么猴子也不见一只,麻雀都不叫了,他前世在山野待得久,对野外生活是有独特的嗅觉的。
幻象,不过是幻象而已。云起峰嘴角微微一笑,突然毫不迟疑地纵身跳入云海。
他之所以敢如此大胆,是因为他肯定,他如果死了,补天石不会放任不管的,大不了重生一次,小爷又不是没死过,所以他可以这么笃定。
“啊!”
一声痛贯心肝,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从涯底传来,直入云霄。
白晓莜黛眉一挑,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不过她马上放下了心。白晓莜是何等聪慧的女子,她早就发觉这声音离自己不远,而且,对面的悬崖竟然没有回音。
她双手一挥,一条带着金钩的鞭子钩头挂在悬崖上,提身一个燕掠滑下了悬崖。
“仙子,你跳吧,放心,不过是一个小坎子,来吧,云某人在这里接着你。”
白晓莜站在峭壁上,听到一个声音从云海传来,她心下思忖了一会,蓦然偏向了左边,远离了那声音传出的地方。
“啊!”
云起峰杀猪般的声音又一次响彻谷底。
原来他到谷底破开了死门的阵眼,往上一看,只是一个普通的石壁,同样是峭壁,可破除了阵眼之后,情形就不一样了,从谷底仰视,不过一座城楼的高度。他知道白晓莜不清楚下面的情况,就走到她下面去接应,没想到她刚跳下来,就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他身上。
丫的!就算你身轻如燕,就算是一颗石子,你难道不知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会砸死小爷的!根据什么牛顿三大定理,开普勒天体运动,亚里士多德、伽利略的经典理论,他奶奶滴!据说冲量很大的哇!
白晓莜发觉自己落在云起峰身上,仓促地站起来,没好气地道:“你做死啊!谁让你在下面。”
云起峰揉了揉肿大的屁股,乖乖,真险!轧到小爷的菊花了!他满脸冤枉,无限委屈地想:不在你下面,难道让我在你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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