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煜麒兀自大骂:“啊呸,还好意思问!你、你那狗尾巴往哪儿撅,老、老子一准知道你小子要拉哪泡屎!”
“原来猪脑子也有灵光乍现的时候啊。”
“找、找抽是不!”
眼瞅着杜氏兄弟又要耍起嘴炮来,娄雍剑索性怀抱双臂看起了热闹,同时也趁机考虑一下接下来应当如何布局。因为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对手的身体素质远胜自己,硬攻不成则惟有智取。
由于先前已经多次领教过杜氏兄弟的功夫,娄雍剑尚能做到心中有数:五行通背腿倒也罢了,然而对于形意拳这种刚柔并济的内家拳法,他始终没有足够的把握战胜对方。
形意拳与太极、八卦并称三大内家拳法,娄雍剑自然深知其威力。小时候他曾亲眼目睹姥爷与一位形意拳大师展开切磋,结果姥爷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稍微不慎就被人家绝地反扑,一招制服,由此可见该拳法的厉害。更何况姥爷还曾直言“形意拳雄浑质朴,动作简练实用,讲究短打近用,快攻直取,对手稍不留神就会分筋错骨”。既然如此,自己不妨以虚招示敌,时刻与之保持距离,再想办法从大哥杜煜麒身上寻找突破口。
这时杜煜麟也注意到了娄雍剑的表情变化,遂更是对杜煜麒大加声讨:“看,都怪你!咱俩争执不下,反倒给了老三思考的时间。”
杜煜麒则不以为然:“怎么,你怕啦?”
杜煜麟听后立刻伸长脖子,瞪大眼睛吼道:“谁怕谁啊?老子要是真那么小气,还会傻乎乎地跟你斗嘴?”
两兄弟的争吵令娄雍剑不胜其烦,遂举手示意二人莫要伤了和气:“好啦,咱们重新来过。”
言罢,娄雍剑再度抡起木棍,风风火火地抢攻上去,恍如一团旋风呼啸而起。
杜氏兄弟亦不甘示弱,同样施展各自绝学,严阵以待。三人顿时绞作一团,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僵持期间,娄雍剑明显感到体力下降严重,不过依旧选择疯狂进攻,心想纵然体能不济,气势上也绝不能输给对方。另外他还发现杜氏兄弟虽然功夫了得,但是走的都不是铁马硬桥的路子,所以在正面对拼时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尽管两位老兄犹如幻影一般捉摸不定,不过娄雍剑凭借连绵不绝的攻势,暂时还能压制住二人。
另一方面,杜氏兄弟和娄雍剑虽无血缘关系,不过三人脾气对路,情同手足,所以兄弟俩也从没想过要联手对付他们的好哥们。倒是这二人彼此看不顺眼已久,即使娄雍剑不经意间露出败象,兄弟俩也往往由于顾着窝里斗而错失良机。
于是三人围绕拳台不断游走,撞击声此起彼伏,旁人只能瞧见三道模糊的身影交相更迭,却难辨孰优孰劣。也不知过了多久,小伙子们仍然未分胜负,观众却越聚越多,就连教授也坐在场下看起了热闹。
后来不知是谁在台下突然喝起彩来,三人闻讯,遂匆匆收手,观众们方才看清这扑朔迷离的结局:只见娄雍剑满头大汗,向上撅起的棍梢堪堪抵住杜煜麟的心口;杜煜麟挥掌斜劈,掌刃边缘已然贴至杜煜麒颈部一侧;杜煜麒则高抬右腿,脚尖恰好落于娄雍剑的眉心之上。总而言之,这场比试居然以平局收场。
教授一边带头鼓掌,一边起身说道:“真是精彩纷呈啊,不过咱们也该言归正传了。”
力士闻言,立即向娄雍剑等人抛出毛巾,供其擦汗,然后等三人走下台来,捏着娄雍剑的肩膀,瓮声瓮气地表示祝贺:“看来我不得不再次提高对你的评价啦。”
娄雍剑顿时疼得呲牙咧嘴,随即挣脱力士的魔掌,皱起眉头望向杜煜麟:“我一直很奇怪,你们明明是亲兄弟,所学的功夫却又为何不同?”
“嗐!都怨爹娘呗。俺们老爸主修五行通背,老妈练的却是形意拳,他俩互不服气,真打起来却又难分高下,索性就让俺们哥俩随他们一起习武,然后看谁教出来的徒弟更厉害。”说到这里,杜煜麟也有些无奈了。
娄雍剑听后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有如此奇葩的爹娘,也算人生一大幸事啊。”
“还不止哩!他、他俩经常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破事儿就、就大打出手,回、回头却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杜煜麒苦笑着插上一嘴,同时还不忘冲自己的兄弟挥拳挑衅,“老、老子就是比你强!”
杜煜麟随即高竖中指回敬以颜色:“扯淡!要不是当着大伙的面儿,我他妈揍不死你丫的!”
眼见这对活宝兄弟又要陷入永无休止的争吵之中,娄雍剑实在无话可说,干脆单手遮脸,仰天长叹,心想这俩笨蛋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啊。
“够了!谈正事!”向来严肃(或者说喜欢装严肃)的执政官最看不惯这种无厘头的打闹,终于忍无可忍大吼一声,清晰可见的蓝色电流随即顺着嘴角一路延伸至地面,最后迸发出明亮的火花。
杜氏兄弟这才老实许多,但依旧死性不改,仍在暗地里互掐。
娄雍剑瞧在眼里,乐在心头——无论走到哪儿,只要有这二位在场,就永远不乏笑料。
教授很清楚杜氏兄弟是啥脾气,索性眼不见为净,转而以热情洋溢的口吻宣布:“告诉大家一条好消息,幽灵队长已经凯旋而归。不过你们应该很清楚,那家伙根本就是一只铁公鸡,所以土特产什么的也甭指望了。来吧!查尔斯,跟伙计们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