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云性子急,一杯酒下肚道:“如此干等岂不愁煞人,我们不如先去一睹倩芳大家的芳颜如何?”其他二人哄然叫好,只纳兰明轩摇头说不妥。
众人追问原由,纳兰明轩道:“其色美,我们难免在心中多三分欢喜,其色丑,却难免在心中多三分厌恶,终不能以平常心去对待其萧艺。”
众人一听觉得大有道理,方打消了前去偷窥的念头。不过说些哪家楼院来了哪些姑娘,或讨论些新鲜时令而已,就在将醉未醉之际,一缕萧声似从天际传来,其前微不可闻,后来渐渐清晰,其声如怨,其音如诉,时而悠扬,时而低沉,有如小桥流水,又如海力山崩,一时间众人心神皆醉,魂于神授。不知何时,众人方醒悟过来,其时萧声已绝,沉默半响,杜锦云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啦!”纳兰明轩也道:“从此莫道不销魂矣!”赵天鸣站起来道:“走,我们瞧瞧她去。”众人忙站起来往欧阳倩芳的芳居走去。
四子在这归燕楼已是老熟客,早探的欧阳倩芳芳居所在,也不用人带路,径直走了去,却是个独立的院落,门前一排小翠竹,斑斑点点,拱门入口处高书“幽兰”二字。
纳兰明轩笑道:“这几根竹子倒栽的好。”苏如是早染其父伯风流之气,接道:“我只羡慕它们生的好命,多少名家公子想在此伴留一时半刻都也不能,它们倒伴了个经年累月,通宵达旦。”众人皆都大笑。
这时突从墙内传来一句妙语:“众公子既如此羡慕这几根竹子,倒不如也学它们样,也在外面伴个经年累月,通宵达旦。”话未说完,那幽兰小筑拱门的门扉已被个应门女童关了。
四子面面相觑,不禁哑然失笑,知道自己偶尔的一句戏语得罪了这位名噪一时的才女。
四子本是心高气傲之辈,何丛受过这等闭门之气。当即赵天鸣冷哼在旁,杜锦云手扶翠竹,纳兰明轩微笑不语,只苏如是自命风流,并不认为向女子求饶为苦差,便扬声道:“在下苏如是,连同三位朋友前来拜见欧阳姑娘,适才口不择言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原谅则个,请打开方便之门,让我等凡夫俗子能一睹姑娘仙容。”
众人起先还能忍耐,但听到打开方便之门时已是哄然大笑,再也忍耐不住。
只听门内一女子道:“听众姐妹谈论四位公子多矣,原以为是个知心体己的人儿,原来也是这般的浮夸浪行。既如此,相见争如不见,各位公子还是请回了罢。”
四公子闻言一愣,倒不是他们故意如此,只不过在闺闱中私混惯了,此等言语调笑乃是家常便饭,混不为意,没想到今日却在此触了霉头。
苏如是还想说却被纳兰明轩挥手打断道:“姑娘此言差矣,我等从未有冒犯之意,或许今日姑娘心情欠佳,把追崇爱慕之心当作言语调笑之意,既如此,容我等改日向姑娘请罪。”未等里面回话已领头走了,众人忙跟了去。
杜锦云道:“此女好大的架子,连我们的面子都不给,却不知是哪等仙容仙貌。”
苏如是道:“从其萧声既可辩出此乃超尘出世之女,自不能已寻常眼光看待。”
赵天鸣笑道:“你又何尝知道她玩的不是欲擒故纵之计呢。”
纳兰明轩笑道:“我不敢说她心计如何,但敢断定其必非小巧玲珑之女。”
众人忙问其故。
纳兰明轩笑道:“古人曾语“势大体宽”,她如今如此大架子,可见其体有多宽。”
众人一听皆都大笑,刚才的不快顿时消散不见。
赵天鸣依旧不解气道:“恩,一个小小的歌妓也敢如此猖狂,我便不信凭我们四人也弄她不上手,众位兄弟,我们不妨来打个赌,无论谁第一个弄她上手,其余三人以后尊其为兄如何。”
众人一听皆来了兴趣,纷纷回去思考泡妞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