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破碎的记忆(下)

2018-04-15 作者： 忘年华

第九章：破碎的记忆(下)

“呵呵。”紫宏侧过头来盯着无名的眼睛，“所以你不甘心？你想反抗？”紫宏又转过头去“这很难，我试过，真的很难。”

无名不说话，只是看着紫宏，任他说下去。

“你知道吗？”紫宏仰面笑着，泪水却流满脸脥，“我清醒之后，对我的那段爱情明晰了，我为何会爱上一条龙？这不符情理的事情怎可能存在？回想过去，一切如梦，似另一个人的人生……那时，那头蠢龙还在冲我咆哮，蹭我的脸……你知道吗？她是世界上仅剩下的一头龙了……纯血的龙，其余你所见过的那些仅仅是杂种龙兽，龙，已成了她的私有称呼，而龙是不能和龙兽一样化形的，所以……回想起和她下的那个蛋……我杀了她！无视她满目泪水，斩下她的龙头，打碎了了那颗蛋……抛却国家，远离她乡，找了一处平安地，平安地生活，我，成了婚，对方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孩，于是，成婚那晚，我跪在地上，无助的哭泣着……她在我的面前变成了一头龙！她痛苦的双目盯着我，似在嘲笑……我又杀了她，决定绝了我的爱情，做决定的那一瞬，我似乎看见那么一双手，轻轻一拨弄……她活了！我的噩梦……呵呵呵……”

无名冷冷地看着这个伏在地上，仰天长笑满目泪水的男人，轻声叹息：“曾言，那些不知命的人，可悲，目为他们永远走着注定的轨迹，爱别离，恨长存，受天地作弄而不觉，为他人生死而不知……后来才发现，真正可悲的是我们这些知命的人，明明看到轨迹，知道结果，却不能不走，不能改变，可怕的不是路上的险阻，而是，路会断！不易地走到一半，路突然被截断，面前尽是黑暗，回首眺望，回路不见，四野茫茫，无尽危险……”无名黯然垂首，看着山下无限风光“我其实早该死了，因为我已经被这个世界利用完了，接下来的路不需要我了，可我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除掉了一个又一个被安排替我走这段路的人，除掉一个又一个走他自己路的人，然后接替他，走他未走完的路、他未做完的事，逼迫这个世界，让我存在下去，让我走完我的路。”

“你的路是什么？”紫宏问道。

“让公主幸福的走完一生。”无名仰起脸，面朝夕阳。

“那不可能完成。”紫宏直立身体，“阻挠的，并不只我一个，她注定成为一个救世主的爰人，然后救世主去其它世界冒险，拥有新的红颜，然后救世主不忘旧情，不愿再娶，回来以后见公主老死，痛彻心菲，亿万年后受红颜感动，娶其为妻……后立公主之碑于万界虚空之上，受万界瞻仰，成一段佳话…”

“哦？你也知道了？你想成为那个救世主改变自己的命运？”无名面带讥讽地着他，“可是公主不可以成为龙，所以你踌躇不前，生怕有变，怕公主变成龙后产生异变，使你不能成为救世主，反而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没错。”紫宏苦笑，“谁叫出现了你这个变量呢？万一我与公主相爰，她又变成了龙，你再杀了我，救回公主，然后在世界反应过来前拆穿我的一切布置，暴露我的国、我的军队、我的一切，然后挑起战争，最后当着世界所有人的眼，将那一切摧毁，被公认为救世主，到时……”

“哈哈哈哈哈哈……”无名仰天长笑，“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难道你不杀我真的不是为了那个？”紫宏不解，

“你太高看我了！”无名披风一展，翱翔于天际，只留下紫宏闭目沉思。

无名乘看夕阳光，穿过城堡的天窗缓缓降落。

“你回来了，紫宏呢？“在座椅上小睡的公主觉察到动静，瞬间睁眼，却见无名正立于面前，便问道。

无名笑笑，摇了摇头：“去玩了。”然后将公主从座椅上扶起“呆着也是无聊，无名陪你却赏花吧。”

“嗯嗯！”公主点了点头，却怔怔的。

还在想紫宏吗？无名苦笑，扶着公主慢慢走出这昏暗的屋子，走出这昏暗的宫殿。

公主和无名走进花园，牡丹仍是富贵，玫瑰仍是艳丽，公主心中却有了感伤，再美的花朵，再美的花园，在这昏暗的夕阳下，也变了本来的颜色，牡丹？玫瑰？都失却了美丽了。

无名看着公主失神的脸庞，顿时有些明晓了她的心思，转过头去，怒视那夕阳：公主赏花，你岂敢黄昏！

夕阳顿时似害怕了般，竟火光颤抖了两下，最终竟缓缓升起，夕阳变成了朝阳，火光也变得明亮、温暖却不炽热。

公主惊讶地看看太阳西升，顿时惊奇而不知言语：“这……这……”

无名微笑，轻握住公主的一只手：“瞧，有无名在，太阳也不敢令你不开心。”

公主听到这句话又怔怔地抬起头来直视无名的双眼，忽而轻笑：“是呢，有无名在，谁也不敢令我不开心。”

无名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公主给抱住了，她喃喃道：“我并不傻，我知道明天的战争不是那么简单，紫宏最近也有点怪，答应我，你永远是我的骑士。”

“是的公主！”无名突然退开两步，半跪了下来，“无名永远是您的骑士，生是，死亦是！”

公主见他这副认真的模样，“噗哧”一声笑了，孩子似地扯着他的头发，轻语道：“什么骑士啊，不就是当年我捡的一个小乞丐嘛，几十岁了还像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一样。”

无名听到这话，这沧桑一笑：“我们只清楚地知到现在，活在现在，过去的每一刻都变得不清晰，我们甚至不知道，上一刻是否真的存在，刚才的事是否真的发生过，只能让记忆告诉我们，过去，也许有，但又无法知道这记忆是否是伪造，我是否真的存在……”他仰起头来，与公主面对面“所以……公主，你可以亲我一下么？即使是假的……”

“无名。”公主抓住他的头，左摇右晃，“你变坏了哟。”

“哈哈。”无名笑。

“呵呵。”公主笑。

突然，无名感到一阵奇怪的律动，一阵莫名的悲伤充斥在心中，他脸色一变，咬着牙说出一句话：“你爱紫宏吗？”

“嗯，还不算爰吧…”

“那么，公主，我爱……”无名捂住心脏，后面半句话挣扎着要脱出口来，但突然耳边响起无尽的轰呜，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他伸手去抓，却只有一片虚影，他咆哮着，怒吼着，却发不出声音，不！这不够！我要看到全部！

时空似是在快进，无数画面闪过，里面有公主的悲泣，无名的怒吼，紫宏的咆哮，无数的兵士倒戈相向，无数的僧弥诵经念佛。

“紫宏，你竟悟了……求你放过公主！”里面有无名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