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万馗雷声笑道:“啊哈哈,小娘们,现下还不还手,莫不是怕了爷爷的双锤?”
他几招下来都大喝一声,叫出名堂,为的是在众人面前博得喝彩,慑人心胆,在气势上占得头筹。他自将双锤耍的精彩好看,榭中有识见的高手却不屑一顾,暗笑他哗众取宠,被这女子耗子一般玩弄在股掌之间,倒是奇怪这白衣女子轻功路法怪诞,绝不寻常,却总也想不到出处。
熊万馗时时双锤震得天旋地动,只听得‘哇哇’一声婴啼窜入众人肺腑。那白衣女子这才怒骂道:“你这个熊包,便会学畜生乱叫乱嚷,怎的还不快快使出那‘五雷轰顶’来,姑奶奶可没太多闲情逸致看你杂耍。”
熊万馗怒道:“哼,那骆千乘便是中了我的‘五雷轰顶’,你既自不量力,便叫你早死早超生。只是这哇哇叫的小畜生就可怜了,刚出生便没了爹妈,那我便好心收作徒弟,授他武功,只是单单不教他‘五雷轰顶’这一招,叫他长大寻我报仇,到时再用‘五雷轰顶’送他与你们这对狗男女团圆,呵呵。”
那白衣女子唾道:“好一个不要脸的熊包,你那‘五雷轰顶’可是这样使得。”
说完,一阵风似的攻入那熊万馗的门户,使出‘穿花蝴蝶手’小擒拿手的技法,四两拨千斤拍向熊万馗胸脯,熊万馗脚下便如踏在舟上,站立不定,那白衣女子与他近在咫尺,他不及翻手抡锤,她变幻掌法,使出折梅手扭断其手腕,抢过一只铜锤,笑道:“你且看我这记‘五雷轰顶’使得如何。”
但见她退身丈许,手腕翻动,飞身砸向熊万馗的天灵盖。熊万馗心中大惧,茫然间挥动铜锤挡驾救急,不想那女子竟在刹那间改变势道,那铜锤旋转的呼呼风响,撞向他的铜锤,他自仓促间内劲全没运到手中铜锤之上,那铜锤鬼使神差般径朝他头顶砸落,说话间他的脑袋就像个落地的西瓜快要炸开了花!
只听‘嗖’的一声划过众人耳畔,这铜锤轰然砸落已成定势,却被那突袭之物撞偏了方向,只见熊万馗面色惊惧,仰面躺地,一双铜锤却各自嵌在了他的脑袋一侧,湮没了多半个锤身,这才看清那枚飞袭之物却是一支腐骨钉,正好簪入熊万馗的发髻牢牢钉在地上,只差分毫便即毙命。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飞射暗器之人,只见‘美人蛇’优雅高贵,淡定自如,纤指如玉地擎着一盏茶,正送到唇边,一时间喝彩叫好声不绝于耳,众人皆赞叹苏萼这暗器功夫神出鬼没,不差毫厘,悄无声息地救人危难,精妙无比。此情此景正合苏萼心意,她心中正暗自得意,面色却愈加严厉非常,骂道:“你这夯货,功夫不到家,却自卖弄逞能,丢人现眼,还不快退下。”
熊万馗此刻心有余悸,闻听此言这才悻悻然地走进榭来。只见他披头散发,尘灰扑面,却是因那腐骨钉钉得太牢,他才只得散了头发,狼狈而回,竟连那双保命的铜锤也弃之不顾,现下毫无先前嚣张跋扈的神气,恨不得此刻便找个缝隙钻了进去。
苏萼心下不解,暗道:“这白衣女子不知什么来路,寻我们‘岭南五霸’的晦气,先是抢了开膛手崔嵬的鬼头弯刀与铁布衫蔡刿的龙凤金环,现下轻易般便夺了熊万馗的铜锤。她夺人兵刃,辱人名声,不知是何居心用意?”她再又左思右想了一番往日的江湖仇怨,却与眼前这白衣女子不沾边缘。
只听得一声,那白衣女子莞尔笑道:“苏萼,你那‘袖里乾坤’的功夫果然厉害,倒也不是浪得虚名,只不过孔老腐儒说过一句‘唯女子小人难养也’的话,偷袭暗算使小人,女子小人你倒也都占了虚名!”
方才苏萼精于算计暗发一枚腐骨钉救下熊万馗,可谓是上乘的暗器功夫,正是她名震江湖的‘袖里乾坤’。
苏萼心道:“这小妮子,分明便是前来挑衅的,可是不知到底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