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鹤龄言语轻薄,笑道:“原来竟是个貌美如花的美娇娘,小心肝儿,让小爷好好疼疼你!”
她不屑地啐道:“不要脸的混账东西,吊死鬼学人家大姑娘搽白粉,我倒要看看你那古怪的模样,骨子里究竟是个雪堆的人儿,还是面捏的娃娃?”
那女子猱身上前,不由分说地攻了过去,一双纤手宛似两只翩飞缱绻的蝴蝶,她这路‘穿花蝴蝶手’施展功力竟是舞蹈一般美丽,说话间劈来两记快如闪电飞掌。
彭鹤龄顿觉一阵疾风快雨,闪身避过几招,却实在招架不住,好像一个在雨中疾驰的人,无论如何闪避,任由雨点锋利的打在身上,却没有丝毫招架之力。他再也不能顾忌男人所谓的自尊颜面,紧握着那柄怪异的兵刃‘鹤头镰’,攻向这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可他眼前的敌手,尽管赤手空拳,身单力薄,却并非柔弱可欺的弱女子,任是七八个彪形大汉也奈何不了她,彭鹤龄一时有恃无恐,却并不立时将机括打开,放出那柄明晃晃如毒蝎蜇刺一般的刀刃,他兀自得意,却还未知道那女子真正的可怕之处!
彭鹤龄一见时机已到,心中暗喜,他猛然将那把短小古怪的鹤头镰如剑般刺了过去,却触之不及,实在滑稽,竟不知他是为何意,神情中却透出几分捉摸不透的恶意?
只见那鹤头镰,一柄铁杵大小粗短,向外一端红如鹤顶,透着几分邪气,骤然间弹出一段尖刺,猛然飞射而出,那毒刺咄咄逼来,却已瞄准那女子心口逼近,谁能想到这不起眼的铁杵中竟是个暗害人命的毒器囊,内藏一只毒刺,由机括操纵伺机而发。这彭鹤龄最是伺机而动,暗中偷袭的宵小,比得那杀人不见血的毒药鹤顶红还要防不胜防。
那女子淡然一笑,从容躲过逼近心口的毒刺,像一位老道谙练的渔翁,只待鱼儿上钩,笑道:“你果然中计了,生的这样老态龙钟,怎生是个愣头脑袋,没有心眼的愣头青,哼!真是可笑,名头叫做什么‘赛寿仙’,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福寿齐天,你这鹤头镰是不是可还有一只毒刺?”
说话间那女子迅捷无比,不待彭鹤龄反应过来,她早已近身扣住这‘鹤头镰’,倏然间一道毒刺已放射而出,竟从另一端飞向彭鹤龄索命,彭鹤龄反被人看穿心机,心知不妙,却远没有那女子行动如风,早已避之不及。
只见一道鬼魅的黑色闪电势不可挡,那毒刺尖利无比,势不可遏地穿透了他的右耳,捅了个窟窿,这一下直疼得他‘哇哇’大叫,一阵钻心的痛楚翻江倒海!只偏差了毫厘便要了他的性命!
彭鹤龄自作聪明却吃了苦头,此刻心中大惧,他自知那毒刺虽未伤及要害,却喂着剧毒,那毒药是专害人命的烈性鸩毒,毒力发作甚快,如若不立时服下解药,必死无疑,他慌乱间从怀里胡乱摸索解药,一时间七瓶八罐翻将出来,却竟不知哪一个是解药,哪一个是毒药了,慌得他心火如焚!如今这手忙脚乱中,想来没被毒死,倒已被自己吓死了!
彭鹤龄无奈间一股脑将诸般药粉药丸药水倒入口中,却也不知哪个是解药,哪个是毒药,倘若再中新毒,又无药可解,便是雪上加霜,自己药死自己了,如今也只能撞一个平安,碰碰运气罢了!
这女子眼角微扬,妖冶的花瓣胎记透出诡异,她并不想与这模样古怪的白症怪人多做纠缠,突然翩翩如蝶的掌力骤然如金凰飞九霄,强势出击,却是‘飞来神掌’惊动乾坤的功力。
他见那女子又再袭来,心中大为惊动,退身闪避,才又躲过一劫,懵然间竟不知方才那无形的骇人掌力,究竟是何般神鬼之力。此刻他又是死里逃生,心有余悸,一时暗扣机括,一柄镰形弯刀猛然弹出,像是被激怒却又不敢妄动的蝎子,亮出他那柄明晃晃的毒蛰虚张声势,仿佛是在遮掩心中那可笑的胆怯。
那女子浅浅一笑,却妩媚动人,心知眼前这白症怪人色厉内荏,实在是不堪一击,接连两三记狠辣的‘飞来掌’夺命而来,彭鹤龄只能一昧远远闪避,空有利刃在手,反无用武之地,不能近那女子半步,狼狈之极。
眼看那女子稳操胜券,胜利在望,她见机一记掌力拍出,势不可挡,彭鹤龄见势翻滚在地,狼狈之际,那明晃晃的毒刃未及收回,竟划破他的脸,一时间一道鲜血从惨白的脸上横流而下,洒落一地,如遍地开绽的红梅,鲜艳无比。
那女子哼笑一声,眼睛放射出光芒,如两道利刃刺入彭鹤龄的双眼,他这才惊惧到极处,竟顾不得疼痛之苦,那毒蛰一样的利刃闪烁着血光,贪婪地吮吸着他的鲜血,倒映出他慌张失措的神情。
方才他傻傻分不清楚毒药解药,胡吃海塞了一通,现如今药力上头,闹得他五脏六腑痛如刀绞,仿佛肝肠便要立时化成一滩血水一般,像无数被锁在体内的魂魄想要挣脱皮囊。他头脑混混冥冥,在死生间穿梭来往,死去活来,一时间无论如何险境他已是空空剩下一副臭皮囊,没了半分精气神儿。
那女子不容间歇地一记凌厉无比的‘飞来掌’径朝彭鹤龄的心口强势来袭,在这生死的紧要关头,彭鹤龄动弹不得,如刀俎之肉,任人宰割,这一记夺命掌断断是要结果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