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故人来援

2018-04-15 作者： 志在烟霞

第六十一回 故人来援

“烦恼场空，身往清凉世界；营求念绝，心归自在乾坤！”话音尚未落地，仿佛如佛祖香火烟气萦绕在大殿之内，绕梁不绝，忽而已见殿前赫然而立两个面目凄厉的大和尚。

正自众人正襟危坐，侧耳聆听，突地远远听到殿门外着急忙慌一人呼喊，不过须臾一个光头的小沙弥左闪右晃便在人群中脱颖而出，但见他一身陈旧褴褛的破僧衣，背着个藤篓，人却清秀俊雅，冒冒失失地便往殿里闯，口中深感歉意地念着：“得罪了，得罪了，得罪了。”

众人惊诧这小沙弥慌忙疾奔间，内息竟丝毫不乱，不喘不促，闪转腾挪，足下生风，已见其功力，便是在座成名的人物，较之尚有不及，这正是钟山古刹苦炎苦寒到了，那内力深厚的小沙弥却是不知何故剃发为僧的秦书眠。

云鸮等几位云字辈的掌门一闻此声，心中欢喜，忙携手迎了过去，亲热无比，只因方才双方相互对峙，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口舌上争道理，难分高低，如今苦炎苦寒外援已到，公论自晓。

云鸮真人这才面现喜色，心中畅快，笑道：“哈哈，原来是苦炎、苦寒两位师兄到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恕罪恕罪！”

她古道热肠，忙相执手，十分热情，寒暄客套了几句，将他二人引得上座，竟无视其他剑宗刀门的宾客，将其有意晾在一旁。

秦书眠一见正堂挂着云鹄真人的画像和高高大大的‘奠’字，立时肃然起敬，忙从案桌拈来几支魂香，借着烛火燃了，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实在的响头，手中的魂香飘散出真心实意的烟气，萦绕在云鹄真人和蔼可亲的画像之间，只见云鹄真人挺着一柄七星宝剑，飒爽英姿，微笑俯瞰。秦书眠一见如此，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心中更是敬重非常，又再磕了三个响头。

云鸮真人见这小和尚甚是青涩面生，是江湖上都排不上号的后辈晚生，却知礼如此，竟这般仰慕云鹄真人，心中此刻甚为感动，便忙亲自扶他起身，满是欢喜地说道：“小师傅快快请起吧！”

秦书眠不敢受此大礼，赶忙起身，躬身合十地说道：“云鸮前辈，万万不可，云鹄真人与云鸮前辈都是我万分敬佩，天地可敬的英雄豪杰，小和尚虽出山不久，但我师傅苦乐大师、两位师伯及无欲庵的玉俗师太，皆言‘这天底下磊磊落落，侠义天下可称得上无愧天地的大英雄便只有云鹄真人，小和尚为大英雄磕几个不值钱的响头又何足道哉！”

苦炎苦寒听秦书眠如此言说，心中喜乐，他们二人自那场浩劫早将生死度外，虽死之日，犹生之年，每日参禅，消除俗家恶业，如今已是重获新生，他们佛家人看破生死并未与云鹄真人上香问唁，只略合十，心到神到，欢喜的是这‘净空’小和尚实在是心地慈悲，悲天悯人，只是还是奇怪那日之事？

那日突地一个心地澄澈的年轻人前来钟山寺送信，说无欲庵玉俗师太有封密函要苦乐大师亲启，苦乐大师面壁十载不出关，只是看了这封密函，写了一个佛家偈语传了出来，说道：“如今休去便休去，若觅了时了无是。”

奇怪其一是苦乐大师为何要剃度这年轻人出家，奇怪其二便是‘若觅了时了无时’为何写成‘了无是’？至今他二人依旧甚为疑惑不解，却不便相问苦乐大师这其中的因果，他们不过与这陌路出家的‘净空’相处数日，便从心地净土上论，‘净空’还是他二人之师，只觉这少年心明澄澈，净欲明空，竟是璞玉浑金一般的人物，暗愧自己实在不如，且有万般不能言说的实在好处，也就放下了。

云鸮真人感动得两行老泪纵横，轻声道：“心到神知的是真情实意，还是虚情假意，掌门师弟想来自能感知，小师傅你很好，很好！”

她挥袖抽出悬在腰间的青钢剑，泪迹未干，却是神色威严，喝道：“今日该到的都到了，莫要以为我七星观是破鼓任你们乱锤，大家也不必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打空拳费力，说空话费神，天凭日月，人凭良心，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就将这空穴来风之事挑明了吧！快请个马首是瞻的人来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