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教徒儿多行善事,仗义江湖,以德报怨,徒儿我,不敢忘,从不敢欠别人隔夜的分毫恩情;而他们呢,各各却是忘恩负义,以怨报恩,锱铢必较的小人;而你呢,恕弟子无礼了,你也很傻啊,到头来一辈子清清白白的名声因着一斑一点的白玉微瑕,便掩了大德于世。”
“人生在世,只为身后名,不想竟白白辛苦一场,难道是师傅你往日恩之过甚,善之过甚的缘故,才遭这些小人恶毒口舌溢美溢恶吗?”
他想到此处,一时心如寒窟,双耳嗡嗡作响,再难进言;两眼酸涩,朦胧间看得面前一群人,口沫横飞,戟指怒骂,再定睛一看皆是素日恩之过甚,亲密无间,口中成日里挂着‘恩义深厚,交情匪浅’,此刻却蹬鼻子上脸,兴师问罪,说长道短,所谓的一生一世的‘好朋友’。
他再也难以忍受这样无端的责难,心中一种强烈的挫败感,此刻油然而起弃生之念,想要以死谢罪,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猛然间他眼前一亮,一个仙风道骨的骑鹤仙人和蔼笑道:“清远,你觉得为师素日教你的全都错了吗,我难道有错吗,你难道有错吗?”
郑清远心中一亮,斩钉截铁地大声道:“师傅没错,我也没错,是他们错了!”
那骑鹤仙人又笑道:“那你为何这样软弱,经不起愚昧世人诋毁怨恨的磨练,竟要辜负了为师的期望,以死谢罪,一了百了!你以为你死了便大白天下了吗,你又有何罪,又有何错,你死了只会让他们更加深信不疑,妄言妄断,你不过白死,我大丈夫死得其所,这朗朗乾坤你我七尺男儿就要活得顶天立地,堂堂正正,试问如此何愧天地!”
郑清远心被点醒,豁然开朗的问心无愧,道:“徒儿知错了,徒儿没错!”
他这一个‘错’字,却是两个意思,那骑鹤仙人捋须笑道:“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好徒儿,我没有看错你,这世上醉了的人太多,需要你我这样独清独醒的人,才不会让他们迷失方向,就像漫天黑夜,当须一轮明月照亮黑夜,为迷失的人找寻回家的路,一辈子不贪图什么身后名,只为活着无愧天地,死去安然无悔!切记,切记!”
郑清远动了弃生之念,恍惚中正要拔剑自刎,以谢众人,却隐约脑海意识模糊,想起师傅素日的教诲,他早就将师傅住进了心里,不断砥砺自己上进,方才一刹那的崩溃,他迷失了自己,还好他自己战胜了心魔,挽救了自己,此刻他嘴唇微动,似乎说着:“多谢师傅教诲,徒儿记下了,永生不忘!”
此刻观外横冲直撞闯进三人,几个小道士见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但见这三人面色惨白,浑身上下涂着石灰粉,额头上贴着一挂灵符,站成一排,整齐划一地跳跃而行,却是湘西灵异人士赶尸秘术,只是却不见牧尸人在何处?
远远的从观门外数里开外幽幽传来一句,众人不禁毛骨悚然,噤若寒蝉,只听那人不断重复令人心瘆的一句:“一个也不许走……一个也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