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余毒未消,一个是只大脸虬髯的肥病猫,一个却是只赤眼瘦骨的死老鼠,竟是那日杀畜大会上的虎霸王王震岳与赤面鬼雷凛。
云鸿此刻微笑颔首,表示满意非常。走到一个尚未瞑目之人的身畔,手掌驾轻就熟地轻轻抹过那人眼前,那人这才合眼,此刻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桓儿,这些年师傅待你如何?”
倪清桓背后一阵寒战,额头直冒冷汗。他这么多年明里是天枢观首座弟子风光无限,暗里在师傅云鸿面前却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心中时刻提醒自己要小心翼翼行事,如履薄冰做人,但师傅云鸿却终是动辄得咎,言行诡异,让他捉摸不透,时刻提心吊胆。
此刻不合时宜地问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叫他困惑不解,他战战兢兢地回道:“师傅待我甚好,徒儿备感师恩厚重。”
云鸿道长看到倪清桓吓得如偷油没了魂儿的小耗子,笑道:“你心里明白就好,如今报答师傅的机会到了,那就再为师傅做件‘力所能及’的事儿吧!”
倪清桓一时低头不语,不敢应声,却实在参不透这‘力所能及’的意思,此刻心中犯难,不敢看云鸿现在是何般神情,半晌僵在了原地,动也不敢动,只是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不及他捉摸这‘力所能及’之意,一柄冰凉的剑早已穿过他的胸膛,他滚烫的血液放肆的奔涌而出,晕染着他的衣衫,顺着剑刃流到紧握剑柄那端之人的掌中,他的伤口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之感,只是毫无预料地心痛不已,这一刻他才敢理直气壮地与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四目相对,却竟还是不敢出声相问‘为什么’,讶异的神情像是等待那人给自己一个解释。
云鸿的手被倪清桓胸膛滚烫的血液灼烫,他仿佛想要亲身感受一下血的温度,来温暖一下自己的冷漠无情,像一只嗜血的蚊子饱餐了一顿那样舒服至极,这才意兴阑珊地放脱剑柄。
他一边擦拭手上的血迹,以免沾染到他干净的袍衣;一边为倪清桓点穴止血,轻声耳语道:“放心好了,师傅怎么会忍心要你的性命,师傅可是答应过你,让你坐这天枢观的掌门之位,说话算话。”
“呵呵,这一剑不伤要害的,你若死了还如何报答师恩呢,你若死了谁还能化解这场干戈。”说着,将他扶到一旁静坐,确保他不会就这样轻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