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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边城妖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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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那刁贵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县官大老爷救我啊!”

周大人随众差役来至刁贵身前,却见他满面青肿,眼圈暴鼓,似已饱受拳脚之苦,周大人道:“你是何人?来此做甚?”刁贵未及答复,黑脸大汉抢步上前道:“这狗贼是此地惯盗,今日夜闯本府,妄图探猎仙家法器,已被我等拿获,正欲交给大人法办…”

“休要胡言乱语!”刁贵高声断喝“大人,我乃是本份之人,只因数日前,本族妹子被贼人掳去,不知去向,其母悲痛欲绝,小的四下寻访,才探得端倪,原来这天仙府邸竟是藏污纳垢之地,无数良善女子被掳此间,吾家妹子也是陷身此地,小的今日只身涉险,是欲救我家妹子啊,却不料误中机关,若不是大人赶来,吾命休矣!”

黑脸大汉听闻此言,面色大变,喝道:“狗贼血口喷人,你…”

周大人道:“诸位稍安勿燥,你等孰是孰非,等本官查验之后,自有交代!”说罢,使了个眼色,便有一队公差各提兵械冲入府邸。

大仙门徒大惊失色,正欲拦阻,却被差官团团围住,刁贵见状,眯眼嘻笑,满面戏谑之态。

一柱香的功夫,众差役蜂拥而出,在其身后跟着十余个年轻女子,皆是容颜姣好,神情憔悴,一见到周大人,忙倒头叩拜,高喊救命!

周大人稍做巡问,便已了然,原来这些女子,多是“张大仙”的信众,被骗掳至此,久困于密室之中,伺候这群虎狼之徒多日。有些姐妹挨不过,想要逃走,怎奈这府邸机关重重,兼有悍匪把守,如何得脱,一旦被抓,自然饱受折磨而死,故而室外枯井之中,徒增累累尸骨。

差役查探许久,又在密室中搜出金银奇珍无数,皆为不义之财。当下,周大人怒道:“好猖狂的贼子!”遂命差官将众人押解回去。

一番审讯后,众匪面对累累铁证,只得认罪。原来这伙大仙门徒本是占山的贼寇,被官兵追剿后,逃至边城,聚结一些江湖术士,自称仙家弟子,故弄玄虚,网罗信众,并将貌美女子骗至府邸,囚禁起来,供其享乐。

至此,周大人怒不可遏,道:“贼子丧心病狂!你们且如实招来,朱道诚家中命案可是尔等所为?”

众匪虽是抵死不招,却挨不住周大人的一番刑讯,又有那些被掳女子做旁证,不得不道出实情。

只因“张大仙”在边城兴风作浪多时,朱道诚乃是此间名士,见世风不振,十分愁苦,故而挺身而出,揭示众匪的丑行。“张大仙”震怒,遣众匪在朱道诚祖坟之内藏入剧毒,几日后,那棵百年松树便莫明枯死。之后,又在其女新嫁之日,谋害了新郎,劫掠了新娘,然后一把火烧了喜房。次日,众匪在府邸之中将朱小姐凌辱致死后,偷埋于集市某地,当百姓挖出小姐尸身后,他们又在民间传谣,称朱道诚不敬神明方遭此劫,百姓不明真意,以讹传讹,却反而助长了众匪声势。非但如此,他们还向本地县令施以贿赂,前任知县昏庸无能,既得了好处,自然纵任大仙门徒胡为,故而众匪气焰更甚。

众匪陈情完毕,颤声道:“大人明察,我等虽深恶朱道诚迂腐,却并无杀心,乃是我家主人‘张大仙’之意啊!”

周大人闻言,皱眉道:“那匪首‘张大仙’现在何处?”

“大仙行踪不定,善于幻化,我等也难见其真容,每次行事都由他亲自授意,吾等莫敢不从啊!”

周知县令差役将众匪羁押,待到众人退去,他朝内室一摆手,只见身影闪动,自内室中走出一人,正是刁贵。

周知县笑道:“刁贵,今日众匪伏法,你可要记上首功一件!”

刁贵惶恐道:“承蒙大人错爱,小人自当效命!”

原来,周知县上任伊始,便暗中探访民情,他见此地百姓淳朴,却被歹人所惑。他痛恨“张大仙”祸害乡里,本欲将其一网打尽,却苦于罪证不足,故遣众捕快暗查众匪动静,怎奈众匪所盘踞的大仙府邸守卫森严,盘桓十余日,却无所获。恰逢一日,有捕役拘到一惯盗,正是刁贵,周大人见其虽举止轻浮,却万分机警,不由暗生一计,非但宽恕其罪,且好酒好肉加以招待,并授命其暗中探访大仙府邸。刁贵虽有劣迹,却无大恶,深感周知县宽厚之情,又仗着众捕快在外接应,故而挺身涉险,几番出入大仙府邸,将众匪丑行和府中机关查得真真切切。今夜,周大人见时机已定,便让刁贵在府中放出动静,引出一干匪寇,然后再张网围捕。

王大人道:“今日虽斩获众匪,唯独不见匪首‘张大仙’踪迹,你出入府邸多次,可曾见得他的真容?”

刁贵挠挠头,言道:“我出入府邸数回,却未见到‘张大仙’本尊,只见到一个中年道士,诵读大仙法旨,众匪对其奉若神明,今日被缚匪众之中唯独不见此人。”

“中年道士?”王大人似有所思。

数日之后,周知县对涉案匪寇一一裁断,然后张榜安民,宣告李府命案告破,百姓至此方悟,这大仙弟子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老员外朱道诚晚年丧女,早已痛不欲生,今日见众匪伏法,释然于怀,遂亲临府衙拜谢周知县之恩。不料,次日便因心力憔悴,身患重疾,染病在床。

这一日午夜醒来,只觉阴风拂面,方一转身,却见枕边摆放一张书信,朱道诚展开一看,只见信中赫然写着:无主之魂,不灭不休。

朱道诚大惊,猛然坐起,忽听闻身后有脚步之声,转头一看,却见老仆人朱贵不知何时已来至面前,手中拿着一把利刃!

朱道诚惊道:“朱贵,你要干什么?”

朱贵冷冷道:“我不是朱贵,你那老奴已被我结果了,我是十五年前,被你所害的张建业的儿子张昊天!”说罢,一抹脸,揭下一张面具,竟是一个面容惨白的青年模样。

朱道诚见状,顿时心惊胆寒,颤声道:“你,你是张建业的儿子?”心头恍然忆起一件旧事。十五年前,他曾与张建业同朝为官,后因张建业贪污官银,朱道诚与同僚将其弹劾,皇帝获悉后震怒,处斩了张建业,家业充公,自此后,其妻携幼子流落江湖,不知所踪。

张昊天道:“狗贼,今日你也尝到痛失至亲的下场,我本想多留你一些时日,将你折磨致死,岂料你已是苟延残喘,也罢,今日我便亲自送你上路吧!”说罢,举刀便刺,朱道诚吓得双眼一闭。

忽听得“叮当”一响,他睁眼看时,只见张昊天手中利刃已跌路在地。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何处窜出二个捕快,电光火石间已将张昊天按倒在地!顿时间灯火通明,只见周知县从门外缓步走入。

朱道诚愕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周知县微微笑道:“朱员外不必慌张,他便是谋害令嫒的首恶,‘张大仙’是也!”随后,娓娓道出一番因由。

几日前,听闻众匪供述,主谋“张大仙”尚逍遥法外,周知县久不能释怀。他暗想,此贼如此缜密设局,定非普通仇杀。他查访得知,朱道诚早年为官,颇为刚正,故而得罪不少小人,许是宿仇前来滋事。 “张大仙”被众匪奉为神明,称其善于变化,不过是江湖之人善用的易容术而已,或许会凭此异能混迹于朱府之中。当下,他拟了一条“虚张声势”的计谋。先是宣告世人此案已了,用以麻痹真凶。继而,在朱道诚入府谢恩之际,暗自让其装病在床,性命堪忧,故意授人以隙,并在朱府内外多设耳目,严密监视出入之人。

这张昊天痛恨朱道诚弹劾其父,至其幼年便痛失双亲。待到成年,便四处寻访朱道诚下落,并将平生所学的江湖之术施展开来,自称“张大仙”,网罗了一帮匪众。

真是仇怨蒙心,他既查访到朱道诚的下落,也不急于复仇,却玩起了“猫擒耗子”的把戏。他先将其至亲残害,再装扮成中年道士,在市集中布施幻术,引出朱小姐的尸身,正是为了当众羞辱朱道诚,以解心头怨恨。事后,他令爪牙传谣,中伤朱道诚不敬神明,乃至引来灭门之祸,用以重创其心智,待到朱道诚不堪其苦,生不如死之际,再图惨杀。

不料,周知县旁敲侧击,不费余力便将众匪强虏良家女子,劫掠不义之财的丑行一一揭露,并将一众从犯拿获,使他爪牙尽折,不久,他听闻朱道诚堪堪待毙,眼看报仇大计难成,他只能孤身涉险,杀了老仆朱贵,又乔装而来,企图行刺。他哪曾料到,自己正撞入周知县所设大网。

此刻,张昊天见大势已去,不禁狞笑道:“朱道诚,我生不能取你首级,死后化作厉鬼也要寻你报仇!哈哈!”

周知县吩咐随从将其押下,摇头叹道:“心若蒙尘,何药可救?”

几月后,在朱家祖坟,朱小姐夫妇的墓前新栽了一株松树,正随风轻摆,树下,是一个老人落寞悲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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