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迷梦 、刀伤

2018-04-15 作者： 蚱蜢粥

第二十二章 迷梦 、刀伤

呲牙咧嘴调整体位平静下来，仅余的一点精神也消耗殆尽，闭上眼我平心静气慢慢调整呼吸，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竟然渐渐潜入沉眠，梦里反反复复是嘈杂的人声和晃动不休的乱影，和着一个女人低低的啜泣，听得人心乱如麻。我在梦里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这是在梦里，这不是现实，快醒过来。然无论如何挣扎我竟然挣脱不出，一个人在迷梦里兜兜转转，载沉载浮。重重叠叠的时光倒影之中，我彷佛听到一个声音温柔的对我说：“祉，去吧，去到时间够不到你的地方。”我霍地睁开双眼。

时近黄昏，丁当不知何时离开，奶奶则靠窗背坐在夕阳余影的椅子里，形容憔悴，神情黯然：“小轩，你还好吗？”“祉？”我依旧低声喃喃道。

奶奶愕然地望着我，一言不发。我甩甩头，渐渐从迷梦之中回过神来，恍恍然侧翻身体，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透汗，衣服被子裹得人难受之极。 我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突然发觉腹中空空，很是难受。“额，我饿了，奶奶。”

奶奶大约第一次见到我这么简短而直白的说话，神情里掺杂了些许不明意味的惊讶，但是很快便掩饰过去：“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小轩？”我轻轻抬抬胳膊，既不疼痛也无麻痒，这种感觉超出我的意料，我不由轻咦了一声：“不，好的过分了，现在的止痛药真的很厉害啊，奶奶。”我扭头看她，夸张地挥起了胳膊。没有臆想中的慌张阻止，奶奶轻舒一口气笑起来：”真成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溺爱的神情里带了满满的安心。

我一边惊讶奶奶超出常规的反应，一边感叹现代科技的高超。抬手轻轻按压了下腹部，有些轻微的麻，汗水刺激的伤口隐隐有了些刺痛的感觉，但不是很明显，伴着有难耐的痒。我一边看奶奶吩咐陈范去取吃的，一边用手去扯腹部的纱布。

奶奶的脸色终于变了：”小轩，你干什么？“她一下子从椅子里站起来，有点惊慌失措：”不要乱动。“我扑哧一声笑出来：”奶奶，看把你紧张的。我就是出了一身汗，伤口有点痒。如果能洗个澡就好了。”也许我的轻松神情适当的迟缓了奶奶紧绷的神经，她迟疑片刻，说道：“要不我唤医生过来看看？”

我点点头：“看看能洗澡吗，我身上实在粘得难受。”奶奶点头，示意候在外边的人去请大夫。

先进来的是陈范，带了一个大保温食盒。于是我决定先解决个人温饱问题。我的主治医生随后也就到了，听了我的要求有一些为难：“你的伤口很深，尤其是腹部那个，怎么可能洗澡，沾到水会感染的。”他说的我自然也明白，但是任谁身上发一身透汗也不会太舒服，我皱起了眉头。

奶奶犹豫一下，还是开口了：“邵主任，你看让他拿毛巾擦擦行吗？这孩子一贯得爱干净，刚才又发了一身汗，不处理一下，也怕伤口会有影响。”

看着我慢条斯理的坐在那里喝汤，邵医生不由轻笑了下：“看这样子我说不行恐怕也不管用吧？小心伤口不要沾水。”我含着煮的酥烂的牛肉，含糊的点点头，算是应了。

吃完饭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伶俐的小护士拿了纱布绷带一应消毒的物事，静静进来，候在一侧。

见我进了病房套间，她犹豫了下也要跟进来，我挥挥手想把她遣退：“不用，你在外边等着就好。”她踟蹰片刻，还是跟进来：“你的伤口不太好，要不还是我来帮忙吧，你毕竟还小。”许是怕我尴尬，最后一句话说的尤其清晰。看着她不过一米五几的身材，我心下暗暗腹诽：“你这么小不点，也好意思说我。“要知道我尽管只有十四岁，身高也过了一米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