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浪回来了。满身酒气。
凌梦竹示意侍女退下,然后她望着卓浪说:“你又去喝酒了。”
卓浪在椅子上坐下来,笑着说:“老前辈说了,我能喝醉他的话,他就告诉我一个秘密。”他说的老前辈,就是拉二胡的老瞎子。
凌梦竹站在卓浪身边,说:“老前辈酒量大得惊人。肯定是你先醉。”
“我没醉。我还没醉呢。”一阵一阵的清风吹进来,伴着浓烈花香。卓浪望向凌梦竹的眼神,慢慢变得直勾勾的了。
凌梦竹当然知道这种眼神代表着什么,但她并不生气。她只是温柔地对他说:“你该先洗个澡的。”
卓浪似乎完全没听到她的话。他站起身来把她拥到怀里。
“你真坏。”凌梦竹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一阵粗暴狂热的吻,仿佛是某种带着灾难意味的血腥。血腥中又夹杂着无法抗拒的幸福,幸福得使她几近悲伤到窒息。
又是一阵狂风骤雨。酣畅淋漓。外面曼陀罗花开得如火如荼,狂放恣肆。
暴风雨过去了。他们躺在地板上。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干净清爽。
凌梦竹侧脸望着心爱的人儿,幽幽地说:“你真野蛮。有时候我怀疑你是不是只把我当玩物了。你说,你说是不是?”
卓浪深感精疲力竭,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他只是惊恐地望着她,无言以对。他对自己的行为深感困惑。他痛恨自己。
凌梦竹有些不依不挠地低声说:“你说呀,你说是不是?”
卓浪嘶声力竭地低吼:“不!不是的,不是的!……我…我……”他像是在回答她,更像是在对着黑暗中的另一个自己发怒。
凌梦竹凄然一笑:“你又何必如此激动呢。有时候我又想,即便你真只把我当玩物,我怕也是会心甘情愿的。”她停了一会儿又说,“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害怕自己,我害怕自己会把你杀掉,这种渴望如此强烈如此真切。而之前,我从未有过想要杀人的冲动的。这种感觉真可怕。”
卓浪不说话,只把眼睛紧闭着,任凭她满汉柔情的目光在他脸上摩挲。这一刻,他倒真是希望,希望她真的将她掐死,或者一剑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