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吹吹说:“这上面什么也没有。”神谕没有任何预示,这还是第一次。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司马翎神情惊诧,前面的军众窃窃私语,一时议论开来。神谕上什么也没有的消息立刻在军中暗暗不胫而走,很快每一个人都知道了,对第一个神谕的乐观情绪很快为阴云笼罩。
面露惊怒的女祭司缓和一下表情,解说了神谕无预示的缘由。女祭司清了清嗓子,看着站在身前的八个勇士,神情严肃地说:“司马大人对这几个人的封尚,实则是对战神刑天的侮辱。”此语一出,全场震惊,那八个勇士面面相觑。
“此话怎讲?”童吹吹和司马翎几乎是同时而问。
“因为,他们不陪做勇士,也不是英雄。你赐予他们的荣誉,是对至高无上的战神刑天的侮辱,他们根本不配拥有战神刑天的任何荣誉。”
司马翎说:“请祭司明示。”
女祭司说:“这些人,之所以落入敌营,之所以遭遇劫难,不是因为他们的英勇和忠臣,所以,他们不配做战士,不配拥有任何荣誉。他们幻想着敌人的仁慈,自行向敌人投降的。”这话在整个军中惊起巨大波澜,像炸开了锅,沸腾成一片。八个勇士已地垂下头去,面色煞白如纸。
“无耻,必须杀——”不知是谁突然高喊一声,紧接着全部人振臂高呼:“必须杀——必须杀——杀了祭祀战神。”声浪越涨越高,八大勇士被这声浪抛上起伏的恐惧之海,颠簸不停。童吹吹大声说:“大家安静,先问问祭祀,战神刑天的意思。”
女祭司高声说:“战神未给明确预示。但是,我觉得,大家说的,很有道理,必须杀,让这些虚伪无耻者死,虽然他们的血肮脏污秽,不配用来祭祀战神,但我想有一个折中之法,把他们的鲜血放到火里焚烧后,就可除去尘世沾染的浊气,这样,一来,他们为自己的无耻受到应有惩罚,二来,将方才赐予他们的荣誉,也全都收回,这样做战神应该不会责怪。”方才还荣誉加身,风光无限,志满意得,此刻却是命悬一线,必死无疑,八个人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好。杀了焚烧鲜血。”众人齐声赞同,像是他们自己跟这几个人有着生仇大恨似的。这几个可怜的家伙张口欲辩驳,欲说明投降不是他们的意思,而是……但没有谁愿意听他们的解释,狂热的人们就像是嗜血刀剑,只想见到他们的血他们的死……他们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一样无助,很快就被涌上来的十几个神锋营士兵绑了,推到了祭坛边的铁镬旁,头被强硬地摁倒铁镬口,皮肤给火红的铁片烙得兹兹直响,还来不及呼痛雪亮的大刀就落下来,咕咚一声他们的头就一个接一个地滚落地上,眼睛还圆鼓鼓睁着望向脖劲里喷向大伙熊熊的铁镬中的血柱……神圣的祭祀成了血腥的祭祀,鲜血自铁镬中散发出的血腥味弥漫在寒冷的空气里,飘向四处。祀礼毕,司马翎与女祭司转身离开,童吹吹留了下来,望了往逐渐弱下去的铁镬中的火势,正对着众将士说:“刚才,大家可能都对第二道神谕怀着不同的畏惧,现在,一切都明了了。神谕预示的前景大好,接下来,是我们自己,我们的战士该拿出勇气来的时候了。大家也看到,即便是自愿投降,敌人也不会有丝毫的仁慈与宽容,他们杀戮成性,我们的命运只有靠我们自己,靠我们自己手中的刀剑。亚平陵的勇士们,打起精神来,今天将是我们改写历史,成就战神荣誉的一站。我们必须血战到底——”
将士们衣着单薄,寒风肆虐,四野萧条,头顶浓云翻滚,无边的凄凉和坚韧的意志搅杂在一起。“我们必须血战到底——”童吹吹又喊一声,全部将士跟着高喊,神情肃穆,士气高度凝聚,斗志空前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