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叶轻云的疑惑，叶知秋只是淡然一笑，随后道：“轻云，习武练剑，虽然时间投入较长的人修为更加精深，但也未必全部如此。习武其实更看重的是资质，你们兄妹几人的资质虽然比不得临尘公子等人，但也都是上上之姿。”

叶轻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那即便如此，我的资质至多也就是和大哥相差仿佛，怎么可能这么快练到剑出无悔？”

微微一笑，叶知秋道：“这一方面是因为你机缘巧合，得到了造化丹，连续两次重伤融合了它的大部分药力，内功修为大进。另一方面就是悟性，刚刚你在绝境之下，为了救你二哥和雨诗姑娘，置生死于度外，结合你现在的内功，能够用出那一剑也并不意外。”

顿了一下，叶知秋继续道：“无极剑法的最高境界是剑出无极，但唯有剑出无悔方才能够剑出无极。你们方才为了救人，全不顾自己生死，剑出之时，已经无悔今生，假以时日，你们一定能够将本门剑法练至最高境界。”

叶临风忙道：“爹，您多年前就已经练就了剑出无悔，至今尚且不能达到剑出无极的境界，孩儿怎么可能轻易练就。”

听完这句话，叶知秋长叹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以释怀的事情。

不再言语，叶知秋只是看了一眼冷雨诗，又远远望着长安城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之中。在他的眼神之中，有愤怒，有后悔，有失落，更有一种难言的沧桑之感。

叶临风急忙上前道：“爹，孩儿言语唐突，请爹责罚。”

叶知秋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叶临风的肩膀，叶知秋道：“临风，这不怪你，都是爹自己的错。你可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爹的内功虽然愈发精湛，对于剑法的运用也越来越娴熟，却永远无法练到剑出无极吗？”

愣了一下，叶临风知道这或许就是叶知秋心中的那道坎。

轻轻摇了摇头，叶临风道：“孩儿不知，请爹明示。”

长叹一声，叶知秋道：“因为爹当年没有能够像你们一样，敢于拼却性命，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那件事情成了爹心中的一个障碍，让爹无法做到真正的剑出无悔，所以剑出无极更是无从说起。”

看了冷雨诗一眼，叶临风大概猜到了叶知秋所说的那件事。

叶知秋作为无极阁阁主，处理武林事务，向来从容自若，风度不凡。但有一件事，他不止一次对叶临风兄妹几人提及，每次提起，他总会一反常态，扼腕叹息，那就是当年冷家被灭门一事。

叶知秋苦笑道：“我向来很佩服冷大人的为人，也知道他当时是被冤枉的，可是我们却找不到证据来证明他的清白，只能眼睁睁看着冷家被满门抄斩。”

沉默片刻后，叶知秋继续道：“如果我当年能像你们这样，不去顾念那么多，拼死出手去救冷大人。也许我会丢掉性命，也许我可能救不出冷大人，但至少我此生不会留下任何遗憾，也不会这样时常为那件事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