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欲言又止,终是点了点头。
宗天翔大咧咧站着,毫不避讳的与他直视,撞上明动强者犀利的眼神,坦然而无畏。刀疤脸平时虽凶悍,但看到年纪轻轻的‘武道大贤圣’后,心中却不免忐忑。
南宫拓见了何山的表情,便知他有话要说,也不挑破,又看了宗天翔几眼,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这样的一个野孩子,怎么会是佛家子弟?
不过,他还是对宗天翔笑道:“既是恩人,还请先往府中歇息。待洗去身上的风沙后,在下定当好好拜谢。”
宗天翔竟连话都懒得回他,半搀着刀疤脸径自往里走,自语道:“这还差不多!”
南宫拓的话中,有几分恭维的意思,当然是假意恭维。
在明动境武者面前,浑动境武者根本没有地位可言。他对一位不入流的浑动境小子如此放低姿态,已经失了好大的面子。在他看来,宗天翔起码也应该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跟他客套一番,才是常人所为。
宗天翔偏偏不识趣,耀武扬威的跨着大步,姿态昂扬,也不知他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南宫拓眉头皱的厉害,连三大家族的公子见了他,都不会是这般态度。
南宫芸则掩嘴偷笑,宗天翔的性格放荡不羁,满脸吊儿郎当的痞气,一双贼眼仿佛会说话:“干嘛,有本事咬我啊!”能讨人喜欢才怪。
“宗四的性子有些……特别,其实他人还不错的。”她忙为宗天翔说好话。
南宫拓‘嗯’了一声,在她琼鼻上轻捏一下:“一番劳顿,人有些乏了吧?先去收拾一下,我们家的小公主,怎么能弄的跟小乞丐似的。”言罢又对何山道,“何叔,你来我房中,我用真气帮你调理一下伤势。”
府中,有下人引着宗天翔二人前行。
刀疤脸心惊肉跳,对宗天翔的恶劣态度同样感到意外,小声骂道:
“小兔崽子,那可是明动境强者,那是武道大贤圣!你小子脑子坏了吧,怎么活脱脱的像个无赖,别忘了这可是人家的地盘!”
宗天翔狠狠瞪他,压低声音耳语道:“你懂个屁,别忘了小爷现在的身份!一旦看穿小爷是冒牌货,咱们的底气就没了。那时候,就算他不伸手问咱们要宝贝,都不敢不给。”
南宫拓修为强横,若故意低声下气的去跟他套近乎,反倒更让人起疑。以佛门在大漠的势力,宗天翔故意装出的态度并不算太过分。
“老子好不容易有了一条活路,早晚还是得让你给害死!”
“放心吧,小爷心中有数。在绿林镇的时候,小爷要整谁,你们谁能逃得过?”
刀疤脸心想也是——贵为绝世神僧的唯一传人,什么样的牛人没见过?能给你一个区区明动境一重天的小角色好脸子看吗!
只不过,宗天翔的做派,总让人觉得他根本就是没心没肺。
……
“你是说,他连武道境界都弄不清楚,却有佛门至宝护体?”
府邸深处的一间房屋内,南宫拓为何山疗伤之后,惊奇的对他道。
“是的。”
经过明动真气的调理,何山的伤势缓和了很多。
“总之,我感觉这小子嘴里没一句真话,所谓的神僧传人,可信度不高。他跟那刀疤汉子,修为都很低微,但外功战技却十分不凡,必然下过一番苦功。在与人争斗之时,只要不对上倚天,几乎占尽了所有的优势!”
何山前前后后,又将遭遇宗天翔和沙匪袭杀的经过说了一遍,包括宗天翔的谈吐和态度,极为详细。
南宫拓脸上的狐疑却变得更甚:“这就奇了。他对周遭的世界一无所知,为何还敢说自己是神僧传人?”
这一点,就连何山也想不透。他犹豫了一下,对南宫拓道:“公子,非是我等忘恩负义,那刀疤汉子明显就是沙匪同伙,两人的身份也有待斟酌……”
南宫拓道:“你想说什么?”
何山深吸一口气,神情有些古怪,说话的声音又压低了许多。
“那颗念珠,确是佛门至宝无疑。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应该是一件圣灵武器!”
“什么!”南宫拓起身,失声惊叫道,“你确定?”
由明动境武者祭炼的兵器,称之为灵器。灵器共分七品,以明动境三重天境界为祭炼起始,依此向后类推,直至九重天。
灵器的品级越高,威力便越大,全力催动起来,可开山裂石,移峰填谷,是明动境武者对敌时的莫大依仗!
南宫拓虽是明动境强者,但一直都没有属于自己的灵器。
一般情况而言,由三重天武者精心锻造的一品灵器,通常也能卖到十余万晶币,以他现在的家业,父亲新近亡故,矿上也开支不小,难免捉襟见肘,有些负担不起!
然而,七品灵器并非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真如同明动境之上有空动,由空动境强者用性命交修的本命至宝,便是何山口中的圣灵武器!
空动尊崇,地位仅次于武者至尊,同样被明动境武者敬若神明。圣灵武器威力决绝,一旦现世,明动武者必会为之疯狂!
“那阵势实在不小,佛音相伴,根本没用真气来引发和催动,显现出的莫大神威,即便不是圣灵武器,也必是一件七品灵器!”何山神情笃定,“小公子,三大家族都有灵器震场面,咱们若是得了这件宝物……”
“先不要说了!”南宫拓骤然打断何山,“派人把他们两个看紧了,莫让他们出府便好,也别惊动了他们。吩咐下去,关于念珠的事情,谁都不许外传!”
一旦让外界得知,南宫府上可能有一件圣灵武器,以三大家族的势力,也未必有能力保全!
宗天翔是南宫芸等人的救命恩人,杀人夺宝的事情,南宫拓心中总有些芥蒂,但面对一件很可能是圣灵武器的至宝,谁又能丝毫不动心?
如能将其据为己有,西凉城三大家族的那几位二重天族老,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