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来还挂着淡淡笑容的范贞见到这四句话,一下子彷佛就被雷劈了似的。就只觉着一种颤栗的感觉,从头皮一直过到脚底,又从脚底再次酥麻上了头皮。整个人的身子,都开始抖了起来。
潘瑜修养没有这么深厚,见了,也是了半天呆。忽然长叹着:“我还想写文赋为土地神君扬名,如今见了着四句言,足以流传千古,光耀后世。又何必我来多事!咦,含章,含章……你怎么了?”
范贞已经办了成人礼,有着字,便叫做含章,出自大易,所谓:六三,含章可贞。
潘瑜这样问,却是现了范贞的异样,却见着范贞忽然抬头仰天长笑起来,笑着笑着泪水便从眼角滑落下来。
只是觉着,在这一刻对刘易这个土地神君觉着无比的亲切,无比熟稔。就觉着一人一神,肯定是上辈子的知己。
这四句话,简直把他范贞一生的抱负,所有的胸怀,给尽数说了一净尽。
想着,自己可能用着数百万言,也不可能将这胸怀之中复杂的一切说出。
然而,眼前这短短四句话,却将他心肠都给说尽了!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泪水便这般滚落下来,打湿衣襟。
从本质上来说,范贞骨子里就是个自视甚高的骄傲之辈。被满朝衮衮诸公,能够被他瞧得起的,也都没有多少。
而现在,范贞却是把刘易给彻底当成自己朋友了。朋友有难,自然要解危济困。
和潘瑜这般的文采之士不同,范贞却是智谋之士。心中就想着,土地神君被卷入郡守被杀一案之中,处境就十分危险。
尤其是那县尉直接下令捣毁神祠,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莫要让这区区一个县尉,再做出什么不利的动作才是。
就仰天想着,该当如何帮助这个未曾谋面的朋友。一时间,就有着四顾无人之态。
潘瑜和范贞认识时间久了,自然知道自己这朋友的做派,就含笑对虞书抱歉,说道:“虞君莫要见怪,含章原本就是疯疯癫癫的!”
虞书忙道不敢。心里却对这句话颇以为然。
却在这时候,听见屋外有人叫道:“家里主人在么,吴华前来求见!”
虽然不知道这吴华便是道禁师,但是听了之后,虞书还是告了个罪。还是出去迎接,还没有说话。就见此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虞书吓了一大跳,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潘瑜和范贞二人就闻声走了出来。
道禁师见了,心中松了口气。能引出此二人来,也不枉自己这一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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