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门主,希望你考虑清楚!”说话的人四十左右的年纪,一身青衣,身子滚圆,面目憨厚,目光平静中带着一丝阴暗,浑厚的声音中隐隐透露出一股威压。
无奈,他这威压却对眼前的人没有丝毫的影响。
林婧雪淡淡笑了笑,右手一伸,长袖在空中划出一道干净利落的曲线,“陈兄费心了,请吧。”
“哼!”狠狠瞪了一眼林婧雪,青色的肥胖身影头也不回地出了呈门。
待得他走远了,站在林婧雪身后的蒋劲松再忍不住,走上前来,面色青黑,“这陈青松实在是面憨心黑,欺人太甚!”
林婧雪面上淡笑仍挂在面上,虽没有出声回应蒋劲松,却也没有开口阻止他。
这个陈青松是衡山派掌门一绝大师的嫡传弟子,年轻时琢磨出一套辟天剑,跑去华山派挑战了当时在华山派最负盛名的五君子傅长青,在江湖上有了点名气,此后便避居衡山派,再没出来过。
毕竟,陈青松少年便被称为武学天才,这么多年避居衡山派对外宣称的理由又是在闭门潜心苦研,大家都当他是带了什么新的绝学出来在武林盟主选举大会上亮相,谁知道还是二十多年前出道时的辟天剑。
最关键的是,辟天剑的功力没怎么见长,反倒是自个儿的体重翻了个番。
“这么多年功力没长,脸皮跟一身膘肉倒是长了不少,就他那屁破剑能是我们门主的对手?”蒋劲松难得这么激动,脸色涨地通红,“如今居然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你一个晚辈,他有什么身份,年纪比你大吗?!”
林婧雪讶然地看着蒋劲松,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差不多已经知道蒋劲松的脾气了,他是个沉稳内敛的人,除了她接管门中事务时多说几句,平日里并不爱多说话,今日才现,他的嘴皮子功夫居然也很厉害。
“蒋伯伯说地不错,他确实就是仗着比我多吃几年江湖饭,不只是他,怕是如今整个江湖有大半都是这么想的。”林婧雪的眸色暗了暗。
从师父手上接过藏宝图的时候,她就预想到了今日的画面,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向她难的人不是幽冥宗,反而是衡山派。
蒋伯伯说的别的事情,她不清楚,但有一点她清楚地知道,那就是陈青松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
陈青松这次到呈门中来不为其他的事情,就为了林婧雪手里的藏宝图,不过林婧雪对他可不惯着,只一句师父自有交代便对他不管不顾,冷了两个时辰,这陈青松才气急败坏地要走。
不说陈青松在江湖中无足轻重的地位,更不论现如今江湖中的纷乱,就说前盟主刑容丘还没开口呢,哪里就轮得到他来管藏宝图归属于谁的问题,他竟然上来就敢摆着一副长者的威严面孔跟她要藏宝图。
呵呵,藏宝图是在她手里,但这是师父留给她的遗物,她为什么要交给别人。
何况师父把藏宝图交给她时,便已经明说了,这藏宝图事关重大,表面看不过是件武林中至宝,实则却是天下纷争的利器,无数国家在暗中谋夺,他们的势力很多已经完全渗入到了武林中。
前有代表大楚乔装到武林中的林东野,后有隐藏在幽冥宗背后的大晟国或者,还有更多她没现的隐藏势力。除非是绝对稳妥的人,否则这藏宝图她宁可毁了,也不会轻易交出去!
微风轻轻刮过,门口的两排杨柳随风摇摆起来。
江湖,怕是要有一场真正的腥风血雨,而呈门,怕是也要有一场劲战要经历了,林婧雪眼角划过一丝冷色。
蒋劲松嘴张了张,阴沉的眼睛动了动,半晌才道,“属下相信门主,这群人,必定不能得逞。”
在江湖中多年,林婧雪说的他又岂能看不懂,只是,不知怎么的,这些日子跟在林婧雪身后,看着她得心应手地处理呈门事务,收拢呈门门徒的心,顺利接管呈门,他竟是对她无比信服了起来。
信服地程度,有时候竟是超过了当年喜欢云游的姜元,差点都忘了,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手段再厉害,也是个闺阁千金,怕是没见过江湖险恶,应对起江湖中诡谲的恶意时,又怎么可能那般从容呢?
林婧雪微不可见地点点头,云袖一动,整个人便向前走去,留下一句,“通知在呈门中护法,长老,堂主们,都去侧厅等候。”
既是拉开了这场战争的序幕,便要酣畅淋漓地打上一场,林婧雪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这武林中的刺激,她也是从来没有经历过呢,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