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瑶仰起头,看着面前这位老祖,清了清嗓,终于开了口,大声地道:“祖爷爷!我打从三岁起就知道自己是有灵根之人,我爹更是打从我还在娘胎的时候就看出我是有灵根的孩子。可是没有人相信,当初大伯去过弃凡村,后来又派了人去验测我的灵根,结果他们都一口咬定说我就是个凡人。这事儿我也颇为奇怪,我爹当初凝气十三层修为都看得出我的灵根,大伯可是筑基修士,居然会出错?也是,我娘亲是个凡人,所以家里人都嫌弃我们,今日回京,府里下人连门都不给我们开,还是我自己推开的。后来又让我们去住柴房,极尽了嘲讽与羞辱。要不是祖爷爷您突然出关,我就带着爹娘回去了!祖爷爷,瑶儿也不图家族什么,更不想跟哥哥姐姐们争地位,可是瑶儿就想问问——”
她扭回头,直指了西陵元秋,朗声道“大伯!难道你就只顾着与嫡子争地位,却全然不顾西陵家的荣辱吗?你就只想着自己儿女,却不愿为家族想想吗?你可知道,我若从小到大都能在家族里修炼,如今绝不仅是凝气十三层的修为。是你让西陵家少了一位高阶修士,大伯,你自己跟祖爷爷说,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派大义凛然,连老祖都感动了。
但西陵瑶还是编了个瞎话,没有提及在母体内就被下毒一事,因为一旦说了,就势必得说出有人为自己驱了毒重新洗髓打通经脉的事。
她不想把君无念暴露出来,越是对修真界了解越多,就越是好奇君无念的修为和身份。直觉告诉她,那怕是一个可怕的存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说的好。反正现在这一壶,应该也够那位大伯喝的了。
她料得没错,这一壶的确是够西陵元秋喝的。就在她这话说完,突然之间,整个天空都阴云密布,有阴风突起,刮得树上茂密枝叶都纷飞起来,枝柳抽到西陵元秋的脸上,抽出了一道道血痕。
但是他不敢反抗,因为这是老祖盛怒之下产生的灵威所致,这一下下抽打过来的,不是普通的枝柳,是老祖盛怒的心。
西陵元秋吓得都快失了魂,他不能确定哪一下就会把他给抽死,面对西陵瑶的声声指责,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更好的应对方法。
虽然西陵瑶所述之事与事实并不相符,可那事实他更不敢说啊!无奈,就只能跪在原地心里默默念叨着老祖千万不要一生气就把自己给杀了。
西陵老祖的盛怒足足维持了二十息方才结束,他方才真有心想一巴掌拍死西陵元秋,但如今府中这个形势,实在是损失不起高阶修士。西陵元秋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再努努力,过个二三十年,结丹大有可能,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动了西陵家的中坚力量。可是这孩子的冤屈……
罢了!
“既然当年你对不起这孩子,那么今日,你的子女便也得不到他们该得之物。”老祖的声音里蕴含着无尽的怒意,一挥手,那三罐子筑基丹全部都飞落到西陵瑶的面前。
全五行灵根的孩子啊!差一点就被埋没,可现如今西陵家这个情况,惩罚是暂时做不到了,那便退而求其次,变成补偿吧!只要这道难关过去,只要催婴秘法成功,在他坐化之前,一定把那西陵元秋活活掐死。
他瞪着西陵元秋,那目光就好似利剑,生生刺进西陵元秋的神识内,差一点就让他神识彻底溃散。
西陵元秋匍匐在地,几乎都要哭出来,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笼罩全身,让他整个儿人都好似跌进了无间地狱,一个不小心就要永世不得翻身。
很多时候,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等待死亡的过程。你永远不知道那致命一击会什么时候来临,偏偏又不能躲避,就这么硬着头皮承受着,定立不好的人,怕是吓也要被吓死。
终于,老祖又开口说话了,他指着西陵元秋说:“你!给这孩子一样东西,做为当年一事的补偿。”
西陵元秋一愣,就给一样东西?还有,补偿?老祖居然选择了补偿?
他的神经一下子就松懈下来,想想也对,以西陵家如今的形势,老祖但凡还为大局着想,就不可能杀他。
这样一想,西陵元秋立时就没刚才那么紧张了。补偿好办,以钱买命而已,他买得起。不过这一意识到老祖不会杀了他,他的心思便又活跃起来。一样东西罢了,老祖又没说给什么样的东西,想他筑基后期修士,储物袋里还是有些杂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