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喝,这么一大盏,我又不与你抢。”君无念想找方丝帕给她擦擦嘴,可撕开储物空间寻了半天,里头却压根就没有这一类的东西,连个类似的法器都没有。他愣了愣,然后将空间合上,直接抬起自己纯白的袖子,抹上她喝得胡乱的嘴巴。
她终于把脸从汤碗里给抬了出来,笑嘻嘻地对他说:“你就别喝了,左右你也不馋吃的,墨丹青做的东西我不想让你碰。”
“我不碰。”他收回自己的袖子,也不在意上头沾了污渍,就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阿瑶,我不知道有情人之间究竟都要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为男子,应该为心爱的女子做些什么。郭经送来的那些话本子上到是有写着许多,可你不许我再看了,那我便不看。总之,今后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就是。”
她喝光最后一口汤,抿抿嘴角同他说:“也好,至少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
他失笑,“说得我像个孩子,没你的时候我也没吃什么亏。再说,我大你七百多岁,总归比你的阅历多些,要照顾也是我照顾你。”
西陵瑶却并不认同他这话:“你是修真阅历多,但在有些事上,经验就实在是太浅薄了。就比如说那墨丹青,她在外头以何身份自居,如何讲你同她之间的关系,这些你都不知道,凭白的让她占了便宜。你被她占了便宜,那不就是吃亏了么?”
她举这个例子到是让君无念十分信服,虽然从前对这些身外事并不觉有多重要,别说他不知道墨丹青的那些事,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见得就真的会理。他一直觉得清者自清,任凭别人如何去说,他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行了。左右假的真不了,墨丹青就算说出花来,左右他也就只能认一个师兄的身份,旁的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不同了,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了这个小丫头,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光想着自己不行,还得考虑到小丫头的情绪和脸面。所以,再不能放任墨丹青胡说八道,省得传扬开来,谁都说不清楚,让他们家阿瑶丢人。
“你说得都对。”他心服口服。
下午,墨丹青座下的跛足女弟子来取碗了,西陵瑶又将屏障打开一个小口子,把碗塞了回去,然后她开始点菜——“上尊大人说了,汤还是师妹熬的好喝,还讲起当年其师尊在世时也喜欢吃师妹烧的菜。许是有几分感怀,也许是这碗汤勾起了几分回忆,上尊说了,若那位师妹最近得空,便每日做些灵膳送来吧!恩,一日三膳最好,实在忙不得,两膳也行。明天……明天就吃两种绿叶子青蔬,再要加个羊肉,类似今日这样的汤也再煲一份,灵米饭一小碗既可。”
女弟子似有些不大相信,赶着问了句:“真是上尊说的?”
她眨眨眼,“左右我是不知你们家墨阿奶的厨艺如何,更不知她爹是不是喜欢吃她烧的菜。你若心存质疑,那便回去将我的话复述给她,请她来判断是真是假吧!还有,上尊还说了,做与不做全凭个心意,他不强求。行了,你去吧!”她一挥袖,禁制收拢,自己亦转回身去蹦蹦跳跳地走了。
那女弟子面带疑色地回到墨丹青处,还真的是将西陵瑶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墨丹青听。当她说到师尊在世时也喜欢吃师妹烧的菜时,墨丹青控制不住情绪,掩住口呜呜地哭了起来。
“是师兄,是师兄要我做灵膳给他吃。爹爹爱吃我烧的菜,这话只在我和师兄面前说过。我就知道师兄不会那么狠心,他带那个妖女回来不过就是想气气我,他是怪我这么多年都没有理他,他一定是怪我没有主动一些多去找他。都是我的错,我那日竟还在山门口那样子说他,我真该死!真该死!”
跛脚女弟子对墨丹青极为忠心,眼见她哭成这样,赶紧上前搀扶,再开口轻劝:“师尊,这也怪不得你。上尊如此年岁修为就已达问鼎,可是将大把的岁月都搭在修习上了,您也是怕误了上尊修为,这才委屈着自己,苦苦等了这么多年。”
墨丹青连连点头,觉得这弟子说得极是。
女弟子继续道:“今日弟子往天道山去,先后两次见着的都是那个妖女,头一回她还跟弟子强硬着,后来再去那态度就软了下来。弟子想着,上尊是何样的人?他怎么可能凭白无故就带个女子回来?刚刚师尊一席话,听得弟子茅塞顿开。您说得对,上尊就是想要寻个由头气气您,您了通脾气也好,至少让他知道了您的心意。僵是僵了几日,可这才几日工夫,这不就回缓了吗?说想吃您烧的菜也就是个台阶,既然他摆了,您就顺着往下走。凡人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这灵膳您就天天这么做着,弟子想,这做着做着,感情也就做出来了。”
跛足女弟子的话给了墨丹青莫大的鼓舞,她擦干眼泪,带着重新启航的蓬勃朝气冲向灵植园。为师兄做饭菜,一粒米一棵菜一片肉她都要亲自选,定要选最好的,才配得起她的师兄!
天道山洞府内,某人暗挫挫地找出一枚空玉简塞到白衣天人手里,扬着贼坏贼坏的小眼神儿同他说:“我来说,你来记。夫君,你媳妇儿我未来几日的膳食可就全靠你这枚玉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