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白衣天人晃瞎了所有人的眼,包括那六阶灵狮。
它原本是帮着西陵瑶叼住西陵问天那老家伙的,让君无念这么一吓,大嘴巴下意识地就张了开。这一张不要紧,叼在嘴里的西陵问天一下就从它口中掉了出去。没有了修为的修士就跟凡人没有区别,他使不出灵力,御不了空,更用不了法器,离开了灵狮的牙口叼咬,除了疾速坠地之外,西陵问天再无别的选择。
一代定国候,一朝西陵家主,曾经那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又有几人能想到,他最终的下场,竟是从高空中摔向地面,被活活摔死?
西陵祖宅的府门前,传来“砰”地一声巨响,硬石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身形干瘪的西陵问天从天上摔下,摔得七零八落,血溅四方。
金丹碎,肉骨碎,筋脉断,神念断,元神在这一摔之下彻底消亡,散于天际间。从今往后,世上再无西陵问天这么一个人。
西陵瑶靠在君无念的臂弯里,往下瞅瞅,很是有几分可惜地斥责那灵狮:“你怎的就不知道小心一些?那人我想留着让他跪到西陵家的祖坟前,抽筋剥皮,以告慰我四叔四婶和祖母,还有那些因他而死去的家族中人。如此死法,到实在是便宜他了。”
灵狮哪里顾得上听她说话,早在张开口把西陵问天吐了的那一刻起,灵狮就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君无念的无限崇拜与仰望中。根本无需西陵瑶介强,君无念身上那种无生俱来的气质和威压就已经让它的灵魂都跟着颤抖,再瞅着它家老大跟人家那个亲密样儿,它就算是头傻狮子也该明白来的那白衣天人是谁了。面对这种存在,除了跪,除了膜拜,灵狮不知道还能做何表现,至少它认为自己此刻的状态,是最好的。
君无念只淡淡地撇了那灵狮一眼,并没搭理它,只是轻轻开口,对西陵瑶说:“你若觉得下面那人的死法不太满意,那我便将他救活,你按着自己的心意再处死一次就是了。”
杀一个人,活一个人,于他来说不过一念之间,一切说起来都是那么的轻松。
他将臂弯中的女孩又往怀里揽紧了些,一只手掌覆在她手心位置,以元力化灵,缓缓地向她体内输送进去。被那化神修士打出的伤势在灵力的缓渡中一消而散,眨眼之间,调皮的小姑娘又再度生龙活虎。
她展开手臂勾上他的脖子,嘻嘻笑了开:“夫君,你要再晚来一点,我可能就得跑路了。”
君无念面上含怒向她瞪去,斥道:“早就说我留下来陪着你,你却坚持一个人能行。合着你所说的能行,要么是拼命,要么就是逃命?”虽是斥责的话,可语气中却带着无限的宠溺,目光中也带着能掐出水儿来的温柔,且毫不加以掩饰,摆明了爱谁看谁看去。
她抿着嘴笑,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次回去以后我就好好修行,不出来瞎折腾了还不行么?把修为提一提,再出来惹祸。”
他无奈摇头,面带笑意,“你若想惹祸,提不提修为都可以惹,大不了我跟着你就是,总不会让你吃了亏。但修为还是得提,我还指望你伴上我几万载,就是要坐化,也该是你我二人面对着面,我执你手,这样方可。阿瑶,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下面那个人,到底要不要再杀一次?”
她低下头往方去看,君无念体贴地带着她将高度降下来些,让她能看得更清楚。但也不忘了在她瞧了一眼之后就将自己的一只手覆了上去,轻轻地道:“不好的东西,看一眼就罢。”
西陵瑶很听话,仰起头来对他说:“不用再杀一次了,如何生不能选择,如何死也该是天命。天命让他摔死,那他就是摔死的吧!到是我那四叔四婶……君无念,他们还能复生么?”她一边说一边指向飘着西陵元金与雪氏尸体的地方,“他们被老头子吸干了寿元和生机,还能再活过来吗?”
君无念带着她飞到那处,很仔细地看去,却叹息着摇了摇头:“对不起阿瑶,我无能为力。你四叔的寿元与生机不但被吸食而空,且已被消耗了去,再找补不回来。至于你这四婶,她是自己求死,用了秘法自毁而去,谁都拉不回来。”
“真的……不行了吗?”她心头哀伤翻涌上来,眼泪一汪水似的含在眼眶里,瞧着就让人心疼。可她也明白,但凡君无念说不能,那肯定就是不能,但凡还有一点希望,她的夫君就绝不会忍心让她失望。“罢了。”她吸了吸鼻子,将眼里的泪倔强地憋了回去,“各人有各人的命,或许这就是四叔四婶的命吧!大不了我以后堂姐跟爹娘一起当,就不信拉扯不大商儿。”她一边说着一边又琢磨了开,“我是该将四叔四婶葬入祖坟,还是送回雪家呢?总觉得他们肯定是不喜欢西陵祖坟的的,但若送回雪家,似乎也不太能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