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一看险些没笑出来,这不是道士的把戏吗?这和尚有模有样的,倒是学了个十足。
和尚摇头晃脑,又从身后的袋子里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符纸。用手中木剑将那符纸扎穿,放到祭坛上的蜡烛上点燃。
和尚提着燃烧着符纸的木剑,连蹦带跳地走进了院子里。东南西北中各个方向都给绕了一圈,随即一脸严肃地走了出来。
“这院里的鬼怪道行不浅啊!我的神煌驱魔符居然逼不得它现身!”
吴越心里早憋坏了,连忙捂着嘴不敢笑出来,心道:“这‘鬼怪’早现身了,就在你面前,你愣是看不到而已。”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朱老爷急忙道。肥胖的身子甚至打起了摆子,一把抓紧和尚的手,道:“高僧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这处宅子我可丢不得啊!”
和尚脸带难色,犹豫道:“办法倒是有办法。但施展那般手段,乃是逆天行事。若是行此法,对于贫僧的修行、寿元可是大有妨碍!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修行一事倒是可以姑且不提。但事后贫僧必须求购大量珍贵药材,闭关修炼,才可将损亏的寿元补回。奈何贫僧一云游之僧,身无长物,又何来的黄白之物购买药材呢!”
“这珍贵药材的话,我可以出资为高僧求来。请高僧务必要帮帮我啊!”事关生死,朱老爷也顾不得吝啬了。
吴越暗笑,这厮来此装神弄鬼,怕是为了去那酒楼里还账罢。
“阿弥陀佛!既然施主你如此诚心,那贫僧就尽力而为吧!”和尚双手合十,冲朱老爷作了一礼。
随即又从布袋里拿了金钵、金杵出来。将那短短的金杵放入钵中,沿着金钵的边缘不住滚磨,口中发出一阵古怪的音节。似乎是某种禅音,明明不知道其中的意思,但听来却让人清心静神,念无垢尘。
一炷香后,禅音渐止,那和尚将金钵、金杵放回到身后的布袋。冲朱老爷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此处的邪物已经被贫僧超度。施主府邸此后当可无恙了!”
“感谢高僧!感谢高僧!高僧果然是佛法精深啊!方才那一段佛音,就算是我听来,也觉得佛力沛然,净化人心。”朱老爷刚刚听了和尚念的那一段东西,只觉得浑身都清爽了不少。心道这高僧果然是得道高人,上下嘴皮子一动,就可以降妖除魔。神仙手段,果非凡人可以揣度的。
“施主你听来是好的,但在妖魔耳中,这却又是坏的了!”和尚道。
“哎呀呀!高僧此言果然大有禅理!对了,小女近日身体不适,时常气促腹闷。看了城中许多大夫也不见好,不知是不是阴邪入体,还请大师给看看可好?”
“既如此,贫僧自然是推脱不得的。若是阴邪入体,可不是小事。”和尚道。
“正是!正是!高僧这边请!”朱老爷一面说着,一面当先往外走去了。
吴越赶在和尚身侧,低声道:“你怎么来这里装神弄鬼了?这没有鬼怪!你可不要把朱小姐给整出事来!”
“你怎么知道没鬼?不会就是你搞的鬼吧?在院子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要你管!”吴越指了指自己的头顶,道:“我不说你是假和尚,你也别管我的事!”
“我不是假和尚,我是俗家弟子!这不过是为了增加点可信度而已!”和尚指了指脑袋上的“戒疤”,不过话里却也没多大说服力。
“总之你别搞出问题来就好了!”吴越哼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小僧一身医术得自我师伯真传,惊天地泣鬼神,活死人肉白骨。你居然如此小视?”和尚满脸的委屈。
吴越只当没看到。
谁也没发现,众人走了之后,吴越的那处院子里。一口深井底下,井水蓦地如同沸水般翻滚起来,将水面映着的一轮圆月打碎。
“天龙禅唱!这世间居然还有和尚懂得天音之道!呵呵,多少年了,没想到本座还有醒转之日!看来本座果然机缘不浅呐!”一个嘶哑阴沉的声音在井中响起。